偏要答应,答应了又要摆着一张马脸。这就是典型的吃着娘奶骂着娘。
也亏得安娇娇看不见,不然那心里多烦躁。
于是她也不想在席面多待,只去了新房里看安娇娇。
安娇娇这婚事有些急促,周梨收到了喜帖才晓得她要成婚,也没来给添妆,今儿才算是给补上,拿了一对素雅的玉兰花簪子给她。
安娇娇道了谢,只坐在铺满了枣子的床沿上与她说话,说着说着,她嘴角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我表哥今日,必然不高兴吧。”
周梨不知该怎样回答她。
只是这沉默,也间接地认同了安娇娇的话。
安娇娇苦笑着,“都怨我了,要是没有瞎了这双眼睛,哪里能便宜了他,他却觉得委屈了自个儿。我也不知我爹到底怎么相中了他,唉!”
周梨也想知道安先生到底相中了黄石祥哪里?安娇娇虽是眼睛看不见,但生活能自理,除了不能绣花,针线活她也是能做的,又有爹娘帮衬,干嘛要找这黄石祥?
莫非安先生图他这秀才身份?可他这般人,往日真有了出息,可不见得能记安家的恩情!说不定会第一时间将安娇娇给甩了去。
但这种没发生的事情,周梨如何敢说出来?没准那黄石祥往后和安娇娇日常相处中,真喜欢上了
她,改了心呢!
所以也不好太早下定论。
只是说了些话安慰她。
却也不晓得安娇娇到底听去了多少。
这段日子,周梨都觉得心里十分不顺畅,前后经历了两桩亲事,没有一个是和和美美的。
柳小八那事情果然解决得快,他仿佛是怕再拖下去,谁又会站出来阻止他一般,匆匆忙忙就和巧儿成了婚。
成婚后果然是红光满面,来铺子里便给大家喜糖吃。
这边众人虽是不喜欢巧儿,但人都成婚了,还能如何?只能是祝福了。
周梨观了几日,见他日日都高高兴兴的,不禁开始反思起来,莫不是他们看走了眼,人家两个夫妻真心相爱,什么都苦都能化成甜的?
为此和莫元夕说,“这样看来,倒是我狭隘了,早晓得这样,当初便不说那些话。”还白白气闷了一回。
莫元夕几乎将茶叶铺子的事都抓在手里,她可不满于现状,还想要铺子多赚钱,而不是今年能将本钱赚回来那么简单。
这两日里,还胆大地跑去了城北那边的青楼里推销茶叶。
想都是因为女人,人家竟然和她做成了两桩生意,如今正是神采飞扬。
听到周梨还在为这些个事儿发愁,只抬起头看她,“我觉得,你这一阵子果然是太闲了些,云记那边你自个儿去瞧吧,叫你忙起来,也省得你每日想这些闲事。”
周梨赞同地点了点头,“最近的确是闲。”下午果然就喊了香附,两人一起去河边不远处的街上。
这边的商行已经挂了匾额,云记海货。只不过货还要等一两个月才能到,而且基本都是些干货,因此她找了木匠在里头打了不少柜台。
只是可惜没有玻璃了,不然再有玻璃封面,这样又能叫大家看清楚货物,又能阻挡灰尘。
眼下也快要完工了,两个木匠见她过来,只停下手里的活儿打招呼。
周梨回了礼,看了一圈,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只不过想着后院除了仓库,还有不少房屋,里头基本都还空着,到时候云众山他们回来,可直接住在这里,便和两个木匠问:“你们做完了这些柜子,可还有旁的活?”
两木匠摇着头,“早前倒是订了一家,只不过他们如今有事情,要延到秋后才要我们。”
“那正好,你们也莫要去别处了,这里的柜子做好了,后面那屋子里头,给我打几张床铺出来,在有些简单的桌椅柜子洗脸架,木材这里,有什么短缺的,只去我家里说一声,我让人直接运过来。”这可比去买要好多了,而且自己买的木材,又牢固,好过市场上人家上了漆的,没准里头都是些陈旧的木头呢!
自己又不懂行,容易上当得很。
那俩木匠一听,这是个大单子,忙问她:“小周掌柜可是什么时候要,若是赶工期的话,我们再喊几个人来。”他们一个村子里过半都是这手艺,如今活儿不好找,大家都闲赋着呢!
周梨琢磨着,云众山他们快的一个多月能回来,慢的话两个月,到时候做完了还要上漆置放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