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你参加高考,每次都备受打击,难道你还能要求高考少考两门?或者把分数线降到你够得着的位置?
谢究白收回目光,虽然道理上是这样,但他心理上还是不太舒服。
宴辞受伤的样子一直在他脑子里晃荡,像是有只手揪着他的心脏。
最后他索性书也不看了,闭上眼睛睡个觉。
宴辞把房间门带上后,背靠在墙边,脸上缓缓勾起笑,嘴角边的梨涡都写着‘得逞’两个字。
他是故意的。
在谢究白说出保持距离后,他就开始飞快地思考,自己拥有的优势在哪儿,有几分胜算。
很显然,其中一个优势就是谢究白的心软,这是他利器之一。
本来谢究白虽然温柔,却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前段时间的两人相处并不是白费的。
宴辞知道他在谢究白的心里已经有了分量,他们已经有了一定感情基础。
一个再冷情心硬的人,也会对自己有感情的人和物心软。
所以在从房间里出来前,宴辞故意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他必须要动摇谢究白,让谢究白去怀疑自己做出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另一个优势就是他的皮囊。
每次谢究白欣赏他的皮囊时,都会露出愉悦和满意的神情,这时候的谢叔叔就会格外好说话。
宴辞梳理了下刚才的谈话,得出一个结论——谢究白不喜欢人或物超出他的控制。
宴辞抿起唇,所以后面他必须要藏好自己的狼尾巴。
他不能主动,但他可以引诱对方主动,让谢究白自己忍不住想要朝他靠近。
宴辞笑了下,转身去了厨房,该做午饭了。
—
可能是处于愧疚心理,后来谢究白对宴辞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至少不再故意疏离了,也并不刻意去同宴辞保持距离。
下午天气很好,小白最近长了不少,体态都大了一圈。
幼崽基本是一个月变一个样,小白也到了精力旺盛的发育期。
它满屋子乱窜,有时候还会咬沙发和拖鞋作乱,弄得家里一团乱。
宴辞就把它牵到天台上,用几米长的绳子拴着,让它自己玩一会儿。
在屋里发疯,会吵着谢叔叔休息。
过了几个小时后,谢究白突然问:“小白呢。”
宴辞这才想起,每天这个时候,谢叔叔都要跟小白玩儿一会儿的。
宴辞:“在天台,我去牵。”
等他把狗牵回来,谢究白看着滚了一身稀泥土的狗,皱了下眉:“它怎么弄的。”
为防止小白弄脏地毯,宴辞是提溜着狗脖子,把它提在半空拎着的:“天台上有人种菜,它把人家菜园糟蹋了。”
刚才去领狗,刚好碰上菜园的主人,宴辞已经道过歉了,还赔了一笔钱。
看见犯了错还兴奋地吐着舌头摇尾巴的小狗,谢究白头疼地扶额,朝宴辞挥了挥手:“扔浴室去,洗干净再弄出来。”
刚抱回来时,明明那么小一只,让不动就不动,乖的不像话,这还没两个月,就进化成了混世神兽。
看来是要好好管教下了,不然再大点恐怕是要拆家。
那是谢究白绝对接受不了的。
浴室里传来小狗凄厉的叫声,以及男生无奈的低声训斥:“乖乖洗澡,不洗干净是不会让你跟谢叔叔玩儿的。”
谢究白笑了下,这个哪儿能威胁到小狗啊,它只是一条小狗,连人话都听不懂。
浴室门没关,眼看一人一狗陷入了混战,谢究白推着轮椅拿了几根狗条,又转身去了浴室。
他把狗条凑近小白的嘴边,小白立刻不扑腾了,吸了吸鼻子后,一口咬住狗条,幸福地吃起来。
宴辞趁着它不动,赶忙拿起喷头开始洗狗。
他动作很快,几下就将沐浴露涂抹遍了小白全身。
谢究白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喂着小白,懒悠悠地看着他们。
偶尔小白会抖一抖全身,蹲在小狗身边的宴辞最先遭了殃,被弄了满身的水,衬衫都湿透了。
饶是宴辞也忍不住脾气了,一把按住小家伙,食指指着小白的鼻子,语气平淡,但台词透着威胁:“不许抖了。”
谢究白笑了下:“它懂什么,它只是一条小狗。”
那笑容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宴辞见谢究白笑了,心里荡起一圈圈涟漪,觉得这个澡小白没白洗。
小白干得漂亮。
在他松神间,小白突然前脚一扬,整只狗都立起来。
谢究白直觉不妙,正要推着轮椅后退,小白突然猛烈地抖了抖身子。
浴室里的两人都遭了殃,被甩了一身的水。
谢究白抬手抹了把脸,神色逐渐变得难看。
平时谢究白都矜贵优雅,哪怕是病着,也体面高贵,从来没向现在这样狼狈窘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