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刚开始时,我什么也不会,就站在那儿挨打,经常一天下来,浑身的伤痕,晚上疼得睡不着。”
谢究白不是个容易共情的人,但听到他这些话,看着少年尚且青涩的脸,心里徒然难受,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
他不自觉问:“一天?陪拳每天要工作很久吗?”
宴辞浅笑,清俊的侧脸在灯光下温柔又让人怜惜:“看雇主的情况,有些雇主练半个小时就走了。”
“有些能打一整天拳,有些属于心理上有点问题,看陪拳被打得越狠、越惨,他越高兴,所以会故意凌虐。”
“有次我被打掉了两颗牙,还有次被踩碎了手骨,还好他赔钱了,不然我都没办法去医院治好。”
他像是说着别人的经历,语气始终平静,手下的动作也很稳。
但第一次知道这些的谢究白,却听得心惊,眉头要蹙不蹙,喉咙滚动都变得艰涩。
以前他只是从书里知道,宴辞过得很不好,但那些不好没有具体出来,所以他没有感觉。
现在这样直白地面对这些,主人公还就坐在他面前,不急不缓地给他呈现自己的苦难,谢究白顿时体会到了那种实感。
或许,那种让他发堵,说不出来的感觉,还叫做心疼。
谢究白:“陪拳这么辛苦,为什么不换份工作呢。”
宴辞摇摇头,按摩的手从男人的小腿,移到了大腿。
他看着手下白皙如玉的的肌肤,还有缠绕延伸的青色血管,眸色变得深邃。
宴辞软着嗓音说:“当时我在谢家打碎了一个花瓶,不,应该说是管家先生不小心打碎的,他怕被追责,就推到了我身上。”
“叫我补上花瓶的钱,否则就把我赶出谢家。”
谢究白想起了,在他跟徐瑾订婚宴的前一天,容清推他出去散步,正好看到宴辞在被管家欺负。
那个管家确实是会仗着自己手里的权利,欺负人的。
谢究白面色冷了些。
宴辞继续说:“花瓶是明朝的古董,太贵了,我赔不起,只能去当陪拳。当时我才十六岁。”
谢究白不说话了。
刚好按摩结束,宴辞留恋地帮他把裤腿扯下来,又摘掉手套:“谢叔叔不要难过,我现在很好。”
谢究白复杂地看着他,最终张了张嘴:“过来。”
宴辞便乖顺地俯下身,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盛着碎月,漂亮得一塌糊涂。
谢究白伸手,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软发,半晌才收回手:“好了,出去吧。”
宴辞嗯了声,离开了房间。
等关上门,他嘴角缓缓扬起。
他看出来了,谢究白在心疼他。
之前男人看着他被别人欺负,也只是饶有兴趣地观战,心情好才帮他撑个腰。
但现在谢究白却开始主动跟他共情,是不是说明,谢究白心里多少接纳了他?开始跟他亲近?
宴辞一想到这个,嘴角都压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夏晴的事儿让他蒙混了过去。
如果谢究白非要看他手机的聊天记录,他可能会直接露馅。
第二天一大早,谢究白就被一通电话吵醒,他接起:“喂。”
谢一秋火急火燎:“究白啊!你二叔出事儿了,他被人捅了!”
谢究白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哦,死了没。”
谢一秋:“说什么呢你这孩子,来看看他吧。”
谢究白闭上眼:“火化的时候再叫我。”
谢一秋:“……你这孩子,他好歹是你的长辈,看他一眼很难吗。”
谢究白顿了下,突然睁开眼:“我去。”
他得去看看谢二冬到底是死是活,用不用他送一程。
挂断电话,他穿好衣服下床,推门出去时,刚好看到管家。
今天宴辞有课不在,他只能吩咐管家:“备车,我要去医院。”
管家斜了他一眼没动,神色有些轻蔑。
这些年,谢究白说得好听是家主,说得难听不过是谢家养着的一个废物短命鬼。
他一贯听的是谢二冬的指令,啥时候这个废物也能指挥他了。
谢究白突然想起昨晚宴辞说的那些话,就是眼前这个狗东西,欺负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儿。
他面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乖乖们晚上好啊,尤其是我QVQ
推推下一本甜饼:《我网恋对象多,分你一个》
文案:
颜菀在网上看到一条评论:谁网恋对象多,分我一个
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的他,敏锐地发现了商机,迅速注册了一个直播账号——
“还在为自己不会聊天烦恼吗,诚信帮您网聊,奔现时还您一个对象。”
“承包试探男友、惩治渣男、替您网聊等各种业务,价格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