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究白看了他许久,才无奈叹声:“你为什么认为,我会不高兴呢。”
宴辞这才敢抬头同他对视:“因为怕你觉得,来这种声色场合打工,不正经。”
高级会所名字有‘高级’两个字,但里面多的是乌糟事儿,从这里下海的服务员,不计其数,圈子里的大佬们都默认这里的服务员,是陪酒的,甚至价格到位后可以‘卖’。
谢究白轻缓地眨眼,觉得他这个理由倒算是站得住脚。
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宴辞进到会所时的淡然表现,也能说得通了。
谢究白伸手拍了拍宴辞的肩,柔声道:“好了没事。但你跟我订婚后,这份工作得辞。”
毕竟他的未婚夫,在高级会所当服务员,多少有点不体面,而且宴辞年纪轻轻,更容易被这里的纸醉金迷蛊惑,沾染上什么不良的嗜好就不好了。
还是干净的人,比较好掌控些。
宴辞温顺道:“好,听谢叔叔的。”
他一向乖巧,让人舒心,这是谢究白对他最满意的地方。
旁边的大佬脸色不虞:“磨磨唧唧说什么呢,赶紧赔钱。”
容清上前几步,揽过这人的肩:“诶诶,兄弟借一步说话,钱我来赔……”
谢究白心安理得地把事情都丢给容清处理,同宴辞两人先走一步。
上了车后,谢究白有点乏了,一只手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目光却是落在宴辞身上。
好一会儿他才说:“以后别对我撒谎,行吗。”
他嗓音柔缓,却暗含警告,夹杂着一□□哄。
宴辞怔了下,有些受伤地垂下头:“谢叔叔还是介意我骗了你吗。”
谢究白眯了眯眼,抬起胳膊,用手背蹭着他干净的下颌线,语调温柔:“是有点,但想着,你是初犯,也没什么坏心思。”
宴辞被他的动作,撩拨得心里发痒,眸色深沉了些:“不会有下次了。”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男人:“谢叔叔能原谅我吗。”
谢究白笑容和煦,眼里像是弯着两缕春风:“当然。你是个乖孩子。”
看着宴辞的眸子亮了几分,谢究白爱怜地替他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
真好哄啊。
回到家后,谢究白给容清发了个消息:帮我查件事
容清秒回:啥事儿
谢究白:查查刚才我们去的那家会所,有没有宴辞的员工档案,包括他的值班表
容清:??你信不过他?
谢究白指尖轻叩屏幕。
应该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信任过宴辞。
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如果没有绝对打动他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交付信任的。
今天的事儿,虽然宴辞的解释很完美,但他直觉有哪里不太对。
谢究白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哪怕是有一丁点疑虑,他也会去查证清楚。
容清看他不回答,便不深问,只说:行,包在我身上
十来分钟后,谢究白收到了容清发来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宴辞的员工合同,一张是他每周的值班表。
容清:那个会所的经理我认识,确认过了,宴辞的确是他们那儿的员工
谢究白说不明的,心里松了口气。
容清:听他说,宴辞是半年前来的会所,也就是他刚参加完高考的那个暑假
容清:我估摸着小孩儿,应该是来给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的
毕竟谢家也不把他当人看,一直都是让他自生自灭。
谢究白又从母亲去世后就病恹恹的,自顾都不暇,更没时间和精力去管宴辞的事儿。
这些谢究白从原主的记忆中,也大体知道一些,他又看了看那两张照片,就把手机扔开了。
这孩子确实挺可怜,是他想多了。
这样环境长起来的小孩儿,生存都是问题,怎么有契机接触到大佬圈子,他哪儿来的人脉和资源背景,又怎么有本事让欺负过他又遭了报应的同学闭嘴。
现在宴辞‘装乖’的疑点洗清了,但谢究白还需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宴辞是否能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为他所用。
经历了前几世莫名其妙的死亡,谢究白认为,挑一条绝对忠诚的狗,是必要的。
—
自从那天宴辞当着谢二婶的面,爆出了谢二冬包小情人的事后,谢二冬的家庭就再也没和睦过。
他就被谢二婶拿茶壶砸出了脑震荡,现在头上还包着纱布。
谢一秋看到他这幅样子,又好笑又心疼:“叫你平时收敛点,别玩儿那么花,遭报应了吧。”
谢二冬牙都要咬碎了:“他妈的,谁能想到栽一个小畜生手里了。”
他平时那么谨慎,甚至连给情人买包,走的都是帮他打掩护的兄弟的卡,除了在床上,他跟情人间再没有别的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