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的话,杨泰安最近一直被严加看管,绝对没有机会去镇上买书吧?
项晓芽眼神微动,压下唇角冷笑,看着杨泰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这么晚还不睡,是因为李夫子给你送书来了吗?”
杨泰安面色一变,下意识捂住胸口。随后又觉得这态度有些心虚,立刻放下了手,同时大声喊道:“什么书不书的,你……你不要污蔑我!”
小弟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项晓芽轻叹一声:“你该知道,那位李夫子和李发财关系匪浅,而李发财就是想要买你们杨树村土地的人吧?”
“那……那又怎么样?”杨泰安眼神有些飘忽,声音却依旧没有压下半分地喊道:“李夫子乃是晋关有名的大儒,那李发财敬仰他,自然会想办法和李夫子亲近,这种事不是很常见的吗?也就你这种小女子当回事说来说去。”
看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项晓芽露出了难过又无奈的表情。
“唉,小小年纪,怎么能说出这种瞎话呢?”
“你说谁眼瞎?”杨泰安怒道。
“李夫子若是真心为你好,又怎么会让你悄悄与他见面呢?”
“这……这不是悄悄的,李夫子提前让人给我送了信,我们是约好了!”杨泰安硬着头皮说道:“而且,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李夫子想要见我又何须这般避着村人?”
“若他心中无鬼,又岂会这般行事?”项晓芽笑道:“你也说了,他连见你这位弟子都不敢让你的家人和邻里清楚,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其中问题吗?”
杨泰安面色扭曲了一瞬。
他当然知道李夫子和李发财关系匪浅啊,但是李夫子刚刚对他说,十分看重他的将来,有意收他为徒呢。
这种天大的好事,可不能让这个女人给搅和了。
“哼,李夫子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比你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骗子要高尚得多!”
项晓芽看着杨泰安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自然清楚这家伙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懂。
她叹了口气,望着杨泰安的眼神中掺杂着几分失望。
“杨树村的村民终究是看着你长大的邻里,更别提还有你的家人在此,我可以不追究你与李夫子之间密谋了什么,但是为了你的家人,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一件事。”
不等杨泰安拒绝,项晓芽就问道:“他可是问你,杨树村如今小麦亩产几何?夏收是否能够齐全之类的事情。”
她怎么知道?
杨泰安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还未等他反驳,便有听到神农娘娘那悲天悯人的叹息。
“除此之外,他是否还问询了你村中之人对我的看法?可否询问过你们这些砸了石像的少年是否因我而遭受村民的刁难……”
“呸!我告诉你,你别在扯诬赖李夫子!他只是好心好意给我送书,就怕耽误我学业。”也不知道那句话刺激到了杨泰安,他瞬间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骂道:
“倒是你这个骗子,说什么身体虚弱不能劳累。这么晚不睡觉还在这偏僻之处和一个外男待在一起,该不会以为行骗已经十拿九稳,所以才这迫不及待的夜会情……”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阿珈便伸手在他的后脖颈掐了一下。
少年白眼一翻,那句‘夜会情郎’终究没有说完,便不甘心地晕倒了过去。
项晓芽看向阿珈,阿珈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仙子,您的脾气可真好。”
要是他家王爷被人这么冒犯,那对方估计得被做成花肥了。
“他还是个孩子呀。”项晓芽叹了口气,继续表演着自己‘善良圣母’形象。
至于那个‘孩子’倒在铺满了各种材料的地上,会不会‘阴差阳错’的沾染些什么带毒的玩意,那就不关她这个善良的神农娘娘的事情了。
那句话怎么说呢?孩子熊一点没关系,打死就好了。
杨泰安虽然被人利用,但接二连三的跳脚,也着实是让人烦心。
项晓芽叹息一声,低下头,遮住眼底的冷漠,说出口的声音依然充满了善解人意的体贴。
“那位李夫子夜入杨树村却无人察觉,怕是村中巡逻还有漏洞,如今正是收割之际,还是让村民警醒一点为好。”
项晓芽道:“妲袂,麻烦你再跑一趟,将这事说与村长听吧,让他来接人吧。”
她用自己阴暗的内心想,保不齐这位李夫子的到来,就是李发财试探杨树村防卫力量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