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枳怔了怔。
“毕竟我之前是个单身人士,做什么肯定得先考虑自己。可很不凑巧的,昨天某人刚刚给我盖了章,这身份不一样了,考虑的自然也就不一样。”
“我总不能喊醒你,然后再换回身体,让你自己带着球跑吧?还是说……”
他抬眼,隔着屏幕静静的注视着江枳。
“一觉醒来,欧阳总裁你就不认账了?”
“我……”
江枳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
“昨天你亲完就把我赶出去自己睡觉,徒留我一人辗转难眠。虽然现在这种情况有点尴尬,可是……”
陆闻野道,“江枳,我们现在是不是算正式的男女朋友了?”
哪怕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是,他还是想听见她亲口承诺。
江枳想了想,道,“昨天之前应该是算的,可是现在……”
陆闻野不自觉的坐直身体,“现在怎么了?”
看见他这样,江枳一开始的那份尴尬莫名其妙的就消散了。
她弯了弯凤眼,朝他笑得轻佻,“你也知道,我是堂堂的欧阳总裁,总裁的气场一米八,所以……”
她停顿了一下。
“你愿意当总裁的小娇妻吗?”
她的坐姿散漫又随意,并没有陆闻野八吨重的偶像包袱,某人甚至在家里面还要给他的头发搞个造型。
她洗了头,就这么用吹风机随意的吹了吹,有些偏长的头发蓬松的搭在脑门上,盖住了眉毛,只露出一双凤眼,眉目间是爽朗舒适的笑意,睡衣的扣子上面两颗没扣,露出一小节劲瘦的胸膛。
明明是那张脸,可一举一动间似乎又不是那张脸。
陆闻野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变缓、变轻,他盯着江枳眼底的笑,好一会儿,他自己也露出一个笑容。
他回答她。
“也不是不可以。”
你愿意当霸总的小娇妻吗?
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那个人是你。
-
第二天,江枳继续在自己偌大的办公室里当一个无能狂怒的欧阳总裁。
她将手里的文件朝助理猛地扔过去,不过在扔的时候控制了一下方向,堪堪从助理旁边擦肩而过,摔在他身后的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废物!简直是个废物!我给你这么多钱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找不出来?”
助理哆哆嗦嗦的垂下脑袋,“总……总裁,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我把这些天所有出去的火车、高铁、飞机、甚至连客车都查了,完全没有皇甫小姐的踪迹,甚至连她会去的地方通通都翻了个遍,还是找不到。她……她就像……”
助理的脸色越发的白,“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回答他的是江枳怒摔烟灰缸的声音,她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愤怒到极点但又没有任何办法的小丑。
“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她就是躲起来了对不对?”
她伸手揪住助理的衣领,“你说,她就是躲起来了对不对!”
助理:“……”
助理劝他,“要不……您先冷静冷静?”
江枳不想冷静,她痛失挚爱,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
她尖叫、怒吼、愤怒、扭曲、抓狂、阴暗爬行、平等的创死每一个拿着公司的钱却不干活的员工,直到那些员工露出和她一样被老板压榨却无能狂怒的社畜表情时,她心里的嫉妒才稍稍平息了些,在下班的前一秒,开着自己连号的劳斯莱斯华丽的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江枳是自己发疯,平等的创死每一个人。陆闻野是看着别人发疯,然后平等的被每个人创死。
好不容易晋升为总裁小娇妻的孕妇在享受睡眠时被敲门声吵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完全没有一丝光透进来的窗帘,拿出手机。
很好,凌晨五点。
他倒下去,拉住被子盖住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什么也没听见。
但是敲门声经久不歇,咚咚咚的声音敲得他脑门开始疼。
孕妇一向都不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江枳是,陆闻野更是。
他黑着脸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边,猛的拉开门。
“不识字就滚回娘胎再去读一遍九年义务教育,没看见门上挂着四个大字吗!”
他咬牙切齿,“请勿打扰懂不懂!你知道什么叫请勿打扰吗!”
说完也不等门外的人有反应,当着他的面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