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沈辞宁被他直白的眼光看得很是不自然,想起来她的脂粉,脸色更是不自在了,侧了侧身子,躲避莫卫州的视线。
当着外人的面擦唇脂定然不成,只能忍下了,手里不断绞着帕子,想着能不能擦一擦。
落到旁人眼里可不是那么回事,更像是郎情妾意,她羞赧躲避。
这一切都被严韫在暗中窥见了,俊脸刷地沉下来。
站在他身旁的下属,被他周身的寒气惹得抱了臂膀,也学了他主子脸色冷了下来,盯着不远处的莫卫州,都怪这男子,惹了大人,上次下手还是轻了点。
就应该给他打成歪了眼的王八,看他怎么到霍府,跟大人抢沈姑娘。
主仆二人清一色冷着脸凝盯着正厅。
香梅的清咳总算是叫莫卫州回神,意识到他的失态,他也清咳一身,退了两步给沈辞宁做揖,“我冒犯失态叫姑娘见笑了。”
沈辞宁转过来,“没事。”
“莫公子请坐。”
两人坐下后,沈辞宁没有开口,等了一会见他有话要说却又支支吾吾的,她还惦记着要出门,怕耽误了时辰。
便先问,“不知莫公子上门有何要事?找舅舅吗?我听下人说,舅舅有事,去衙门了。”
“不是不是...我不知来找霍大人,我是来找姑娘的。”莫卫州摆手道。
“找我做什么?”沈辞宁眨巴眼。
她实在娇俏,正厅的烛火将她照得明艳,书上说灯下看美人别有滋味,从前他不明白,只觉得模糊,今日着实开了眼。
“是...家母今日上门的事,还有慰问姑娘安好。”
听人说沈辞宁铺子开业的时候没有到场,又听说另外一家成衣铺子没开了,都是做生意的,里头的弯弯绕绕,旁人看没有干系,可场子上的人当然明白蹊跷。
莫夫人上来送茶叶探意思,回去后跟莫卫州说,霍旭讲他做不了沈辞宁的主,一切要看她的意愿。
前些日,两人就说了一句话,许多日没见了,莫卫州想着睡不着,怕好不容易搭上话又惹了沈辞宁不愉,急匆匆来致歉。
“......”
沈辞宁正好要说清楚,她叹了一口气。
“多谢公子挂怀,我没事,至于莫夫人,辞宁要谢谢夫人拿上门的茶叶,再者我原先便与公子说了的,我对公子没有男女之情。”
莫卫州点头,“我晓得的,都怪家母唐突,吓到姑娘了,我上门来是来给姑娘赔罪的。”
“说不上赔罪,莫公子心里有数便好。”
莫卫州压下心头黯然,“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他之前就明白了。
“对了,莫公子先前给我送茶叶做礼,我也没有给莫公子送了什么,这身衣衫,是我铺子里顶好的,便赠与莫公子罢?”
“好。”莫卫州受宠若惊,不等小厮拿,自己伸手就接过了。
迫不及待的样子,让不远处的严韫,恨不得用用眼神里的冰刃把他洞穿了。
下属很想为严韫解忧,连忙道,“大人放心,一会卑职就去抢过来,这次手不会再留情了!”必定让莫家的小子在床榻上躺个三五月。
严韫瞥眼看他,下属低头不敢接。
“姑娘的绸缎华贵,我那点茶叶如何比得上?上次...”莫卫州觉得内疚,“上次姑娘送给我的套袖,被歹人给抢走了。”
“歹人抢走了?”沈辞宁眉头一皱?泉南地界是舅舅的管辖地,太平得很,比广陵还要安全,有歹人吗?
“是啊...”莫卫州把上次他与沈辞宁分开没多久遇到歹人抢套袖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沈辞宁听到歹人不抢银钱,反而要抢套袖,她的套袖做得再精巧,也敌不过银子罢?
她脑袋瓜里渐渐浮现出某个男人。
“......”
“对不住姑娘,都怪我无能,没有保住你给我送的东西,你放心,这次我会好好保护这身衣衫。”
沈辞宁笑着点头。
她要出门,顺便送了莫卫州出去。
等莫卫州一步三回头,终于上了马车,沈辞宁松了一口气,香梅这时候提起口脂,“小姐素来不爱打扮,你今日多抹了点脂粉,奴婢看那莫公子,眼都看直啦!”
沈辞宁埋汰她一眼,要回去擦胭脂。
不等往回走,香梅拉住她,“小姐,严大人!”
严韫就站在不远处,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沈辞宁立定不动,手从粉唇上拿了下来,严韫缓缓走过来,沈辞宁心中微有些紧,看到他紧缩的眉头,有些心慌,莫不是她适才拿手拨弄,把口脂给擦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