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韫面不改色, 看着霍怯用膳, 与她说道。
“霍大人找了账房的管事,不过那些人不大熟悉你铺子里的裙裾对账, 怕出差错, 昨日我跟着你看了不少, 因此去帮了帮忙。”
沈辞宁觉得意外,意外严韫体贴的同时, 忍不住心生内疚,因为严韫说帮她的时候, 她还对严韫下逐客令来着, 让他不要跟着。
“......”
沈辞宁看着他一直忙活伺候霍怯用膳, 自己至今没有动几筷子, 动手给他夹了一块肉酥。
严韫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酥,沿着她收回去的木筷, 目光定到她的脸上。
沈辞宁几多不自然,低头咬了咬木筷前端,“你也多吃点吧。”
她本来是想说谢谢,又想这两个字说出来,没点实在的,着实太轻飘飘了,虽说这块肉酥同样是轻飘飘的。
“好。”严韫淡笑着,低头吃了沈辞宁给他夹的肉酥。
“好吃吗?”沈辞宁问。
男人点头,薄唇边的弧度就没有下来过,沈辞宁再给他添了一些菜,严韫边笑边吃,到了后面,甚至低笑出了声音。
沈辞宁十分不解他到底在笑什么,直到后面,笑得旁边的丫鬟婢女一直在偷看他,偏生他毫无自觉。
龙章凤姿的样貌,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柔和风流,让人脸红。
尤其是一旁的丫鬟,竟然自作主张站到了旁边给他添菜,沈辞宁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点了丫鬟道,“你给严大人夹菜罢。”
一旁的丫鬟给严韫盛了汤水,“大人,这是鲜豆汤,十分浓稠,大人尝尝看。”
严韫淡嗯,转头把汤水挪到了沈辞宁的面前,“尝尝?”沈辞宁撇了撇唇,用木筷戳着碗里夹的焖芦笋尖,“不必了,这是别人特意给严大人盛的汤。”
严韫看着她脸上的冷凝,原本淡下来的笑意又复原了,甚至放大加浓,“汤是酸的,我不爱喝。”
“酸?”沈辞宁没有反应过来。
“你没听人说么,鲜豆磨的,浓稠甜郁。”她没好气解释,目光扫过适才自作主张给严韫添汤的丫鬟头上。
除此之外,沈辞宁发现,为什么她院子里的丫鬟个个都生得挺不错的,之前怎么就没有发觉。
“是吗?”严韫搅了搅汤水,他用羹勺舀了起来,亲自喂到沈辞宁的嘴边,“你看看酸不酸?”
沈辞宁偏头,可是严韫的羹勺已经到了她的嘴边,被迫尝到了味道。
哪里酸了?
分明就是甜的。
“酸吗?”他嘴边噙着笑意问道。
沈辞宁咬唇。
只见严韫将她尝过的鲜豆汤剩下的全都用完了,还是就着沾过沈辞宁唇边的羹勺。
这不就相当于...
沈辞宁脸色微烫。
严韫将汤勺给放回去,“不好喝。”他把剩下的那一半让人给拿走。
沈辞宁低头慢慢嚼着芦笋尖,渐渐有些回味过来,严韫为什么说汤是酸的了。
用过了午膳,香梅问沈辞宁要不要休息一会。
沈辞宁摇头,正巧前头霍旭身旁的师爷来了院子外头,说是让沈辞宁去一趟,原以为是账目的事情,师爷是讲说不是,是蜈蚣的事情,抓到了背后的贼人。
因有着外人在,便不叫人过来沈辞宁的院子了,人扣在了正厅那头。
还抬了软轿,以供沈辞宁坐过去。
“好。”
霍怯在院子里有丫鬟们带着玩耍,沈辞宁正要起身出去,没被咬的那只脚还没有碰到地,便被人揽腰给抱了起来。
沈辞宁的手搭到了他的肩上,“你、你快点放我下来。”她轻轻拍着男人宽阔硬实的肩膀。
现在是白日,外头不知道又多少人在看。
“做软轿颠簸,我抱你去,更妥当一些。”
沈辞宁不想,她又要再挣扎,严韫已经抱着她出去了,她一直在说让严韫放她下来,可严韫就是不放。
反倒是沈辞宁抗拒的模样,让身旁的丫鬟小厮看在眼里,两人一走,后面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实是没有办法了,沈辞宁只能俯下身凑到严韫的耳畔跟着他打商量,“好多人在看,你快些放我下来。”
她好说歹说,严韫就是不肯将她放下来,从姿态上来,两人亲密无间到了极点。
着实是没有法子了,沈辞宁便只好随他去了。
到了正厅,严韫把沈辞宁给放到圈椅当中时,她的耳朵已经红透了,正厅里面的人更多,简直叫她没有办法忽略,好在她一路隐忍过来,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