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姜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是他。
他真的来找我了!
她刷到下面朋友的评论,路惟炫夸赞他闲情逸致,任蔚骂他狗大户,十班集体起哄,唯有余虞眼尖,发现第六张照片拍摄的帐篷里准备的是双人枕,所以别有深意地评论了一句:“还差个出镜吧。”
也对,景安之这种骨子里都带着三分要玫瑰不要命的人,哪怕是随拍也别有深意,姜喑仔细一琢磨,好像哪张照片都暗示着他们的过去。
她说小时候会在姥姥的山坡上看星星,说姥爷有一本古印的古龙小说《欢乐英雄》,说自己看了两遍《海边的曼彻斯特》,说喜欢苜宿草香薰,说喜欢景安之开啤酒时的手指……
姜喑自然知道他在等谁。
可她不知道他在哪,她也不可能去问他。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发布了一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你在哪?”
片刻后重刷,发现景安之编辑了一下刚刚那条,加了个定位,就是村子的后山。
“对方正在发起位置共享”
姜喑猛地从床上跳起,反正是晚上她也不害怕素面朝天,五分钟迅速地换好休闲装蹬上鞋子,加入位置共享跑出家,一路奔向山顶。
她气喘吁吁停下时,他笑吟吟地看着她,抱着的左手伸出打了个响指,一串刚刚布置好的彩灯点亮了深秋星月。
几年后,两人订婚前,他陪她去看薛之谦的演唱会,她疯一样迷恋一首《天外来物》,迷恋到景安之都会吃醋的地步。直到看完那场演唱会,姜喑终于说出了自己喜欢那首歌的原因。
她说,那一晚她飞奔上山,绞尽脑汁想找句话形容一瞬的感受,无奈词穷。直到偶然惊鸿一瞥,听到《天外来物》那句歌词。
——“我开始找你了”
第40章 Jing Anzhi
景安之左手拨弄着篝火,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串猫眼石手链,姜喑知道那是余虞亲手编好送给他的,他从戴上就没摘下过。
她不顾一切地跑过来,语言却匮乏,不知道怎么开始。
景安之当然懂她的尴尬,但毕竟是姜喑不辞而别在先,这哥们肚子里也憋着闷气,也不说话。
气氛肯定不能一直这么尴尬,姜喑捋捋头发,轻咳一声,喊他名字:“景安之。”
景安之“吆”了一声,语气刻薄调侃:“姜大小姐还认识我这个前夫哥啊!”
她白了他一眼:“我可从没说过和你分手。”
景安之听到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于是起了身,走两步到姜喑身前,手抓住她手腕。
“疼!”他抓得确实用力,她真的感觉到了痛意。
“疼就给老子挨着!”他拿她没办法,索性带着她一起疼。
这时候姜喑才突然意识到,他是个偏执自私到极点的小孩子,他受不了背叛,受不了被抛下。
他开口,嘴里的牙齿锋利,眼睛死死盯着她:“现在知道疼了?你知道你甩下我这几天我多疼吗?来,摸摸!”
她的手被他强硬地放在胸口处,夜色太清冷,似乎能听得到他的心跳,比往日要躁动,或是因为旧怒未消,或是因为复得之幸。
她微皱眉:“景安之你别这样。”
“那我哪样?啊?”
从他们认识的第一面,他就展现出了极其温柔绅士的性格,这和他凶名赫赫的校霸传闻不符,甚至反差到姜喑难以置信。直到今夜姜喑才意识到,或许景安之本身的性格并没有那么好,他只是对她双标而已。
但她甩了他一次。
是的,她承认了,在莓城那顿餐后,她真的想彻底甩开他,一个人躲到石城,或其他地方孤独终老。
他贴近姜喑三分,雄性气势压得她低头,然后被他用三根手指重新撑起望着他。
“姜喑,你是我看中的,是我追的,也是表白的。我知道你懒得动脑筋想这些事,所以我全都主动了。”
他顿了顿,继续:“你就主动了一次,还他妈是跟我闹分手!”
姜喑自知理亏,解释道:“那只是一时冲动,毕竟姜炀干出那种混蛋事,你总要给我个冷静的时间……”
话剩几个字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她嘴里听不见好话,被他堵住刚刚好。
这些天,他太想要她了。所以这一次的索吻格外霸道,撕咬着姜喑的唇腔与舌头死命侵略,像重伤的幼狐一口一口舔舐致命的伤口。直到空气中弥漫淡淡的铁锈味,她被他吮出血,他才松口,垂着眼贪婪地闻着自己的作品。
“景安之,我真是,服你妈了!”
他情绪转变快到令人瞠目结舌,刚刚还阴沉而怒戾,现在眼睛已经沾了笑意,抿着嘴回味刚才的甘甜,听到姜喑的话才慢悠悠说:“服她干什么?姐姐,等成年之后,弟弟有的是姿势让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