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维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应雪不好拒绝,她捧起杯子:“那喝一杯也行。”
“诶——我都喝的白酒,你怎么好拿饮料糊弄我呢?”
江可维嬉皮笑脸,伸出手按住她的杯子,顺带着不经意地擦过她手背的皮肤,应雪吓得一抖,往相反的方向缩了缩。
江可维拿了杯酒过来,直接塞进她手里。
璧上不停环绕的灯光投射下来,红绿缤纷的色彩在江可维的脸上流转,光线掩映间,应雪这才看清他眼中浓郁的浑浊和匪气。
江可维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强硬。
“怎么不喝?你不会是看不起我吧?”
最近姜衿总在应雪身旁出现,拦了江可维好几次,正好此时不在,他难免心痒痒。
就算是钟延管辖范围内的新人又如何?钟延手再长也不可能插手到别人的公司里,更别提公司高层是他亲戚,有什么事情都有他兜底。
江可维唯一怕的只有陆屿,江家人脉广,他听说过这位在商界沉浮时的狠厉手段,很难不让人心生忌惮。但陆屿跟应雪非亲非故,怎么可能管她?
澄黄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轻晃,江可维始终在旁边不怀好意地盯着。
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周围有人看了过来,应雪胸腔内没由来一阵犯恶心,又被她强压下去。
包厢里开着暖气,气氛火热,来时应雪将外套拉在了剧组的车上,她只穿着薄衫,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美丽得像天鹅。
应雪抿着唇,执拗着:“我不会喝酒,你还是找别人。”
“瞧这小姑娘,一点人情世故都不会,公司也不教教你?”
江可维笑着扭头朝别人说着,像是无奈于她的不懂事,却借着动作悄悄往里坐了坐。
“那你呢?连小姑娘都欺负?”
低沉的嗓音响起,江可维被一股大力猛地扯起来,不受控制向一旁摔去。
旁边有柔软的沙发垫底,可他的膝盖重重地磕到了大理石桌面,剧烈的疼痛一下子传来,痛得他嗷嗷叫。
“谁他妈——”
话刚说出口,江可维已经看清了来人。
灯红酒绿中,陆屿俊秀的五官英挺无比,眉宇间透着冰冷的煞气,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将他笼罩在阴影中。
“是陆哥啊,陆哥您、您怎么来了?”
原本的喊叫硬生生变了声调,也不敢捂着膝盖喊疼了,江可维扭曲着脸讨好地笑,显得滑稽又狰狞。
陆屿动作幅度并不大,但只有江可维才知道他用力之狠,手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完全使不上力来。
陆屿在江可维方才的位置坐下,将应雪的身身影挡了个严严实实,他朝江可维看去,问:“都是一个剧组的,你不想我来?”
“陆哥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江可维勉强从地上坐起,他想起刚刚的画面,连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欺负应雪,这不是闹着玩呢嘛,她不想喝,我还能逼她不成?你说对吧,应雪妹妹。”
他探出半个身子,冲应雪挤了挤眼,想着按她那软弱脾气,指不定能帮他糊弄过去。
殊不知光是那一句轻飘飘的“应雪妹妹”已然将怒火点燃,陆屿的目光沉冷,盯着江可维的视线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
应雪没接受到江可维的眼神,甚至往陆屿的身后躲了躲,“我……他,他逼我喝酒。”
她嗓音不自觉染上哭腔,眼圈也开始泛红,应雪自诩坚强,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委屈没受过?
但不知为何,在陆屿出现挡在身前的那一刻,她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应雪进组前还想着,千万别给陆屿添麻烦,已经受过人家很多恩情了,不能再亏欠更多了,可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陆屿来救她。
应雪下意识揪住陆屿的衣角,她已顾不上这动作多亲密,只在心里泛滥溃不成军。
陆屿没有回头,眼神几不可闻地动摇了一下,又重新定下来看向江可维。
他扬起嘴角,笑得温和,只是那笑意半分不达眼底,只显得冷漠又残忍。
“那我们也喝一杯吧,来这么久没跟你打过招呼,我敬你。”
以陆屿的咖位,怎么可能亲自跟他打招呼呢?光认识都是脸上添光。
江可维抖着手接下了这一杯,“哪敢让您敬啊,我喝我喝,您随意。”
江可维说让陆屿随意,陆屿就真的滴酒不沾,他,理所当然地不把江可维放在眼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继续道。
“说起来,江总跟我还挺熟的,他手头有几个项目正在跟集团接洽,只是我如今想来,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得再看看了。”
江可维人都快吓哭了,“您别说这种话,我二叔他万事都是考虑周全的,绝不会亏待了贵公司,万事都可以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