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站在门前大喊大叫,好在夜层天将他隔的离他们父子所居的院落很远,也便随他此番的“气急败坏”。
却正好遇到匆匆踏进来的吴伯。
“怎么了?”夜层天冷脸问,口气自是带了几分不善。
“我来通知小烛阴的,倩衫坊的衣衫赶制出来了,却没人收我们余下的钱,所以,我……”这俩人怎么又闹起来了?
“这么快?”东西若不好,余下的钱也可以不给了。
“夜星,都快有一个多月了,你当才几天吗?本公子的倩衫坊可不缺人手!”说时,小烛阴跟了出来。
原来,据此后,已有一月了,夜层天有点儿恍惚,他们之间,竟再未有过接触吗?怎么会?没错,在夜层天的心里,他俩的心,终是离的太遥远了。
夜层天闷声叹出气,道,“走吧!”
吴伯不明所以,这是打算去哪?文舒则直接问了出来,“去哪?”
“验货!”
第69章
倩衫坊果然是江南大户,这绫罗绸缎赶制的各色衣服还真是精致,摆在厅堂里的几箱成衣,一时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吴伯,把余下的钱交给他就是了。”夜层天吩咐吴伯将钱直接交给文舒。
“哟哟哟,不是要验货吗?难道不让你儿子穿穿看?”文舒意味深长道,随手拎起一件绣有银色莲纹的对襟长衫,继续赞赏,“我倒是也没发现,这些年倩衫坊里的绣娘,做工可真是越来越精细了,他穿这样的银白色,定比南冥时要好看……”
文舒满眼竟显得意,并未注意夜层天此刻暗沉的脸色,又道,“咦,他人呢?”这人当然就是指的此刻不在他们之间的夜君夷。
“禀宫主,少宫主仍在藏书楼里翻阅古籍,并没有来。”机灵的随从赶忙上前答道。
“如此看来,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说夜宫主,这些年,您了解您那儿子的喜好嘛!”文舒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终于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还真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复杂难解!
“不关你事。”夜层天答。
一时,也令无恒宫里的几位随从对这少年公子产生了无比的钦佩,敢如此嚣张的对他们宫主说话,可真是大胆,遂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文舒慢条斯理的将衣服叠好,放回箱子里,然后打趣道,“是不关我事,不过添衣纳服这种事,一向只有姑娘家会做,你这个宫主当的可真是笑话。”
“文舒,你少说几句。”一旁的吴伯终于看不过去了,从方才见到这俩人到现在,彼此间的火药味儿就很浓,总感觉搞不好就要走火了。
文舒眯着眼继续看向夜层天,他可记得方才对酌那会儿,对方有多“别扭”,便道,“倩衫坊的衣服呢,不是拿来收藏的,那是给人穿的。无恒宫的夜宫主,您这是打算收藏吗?”
夜层天阴下脸,终于扭头就往外走,一时搞的在场几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知这少年公子因何偏要去激怒他们那宫主大人,而他们宫主竟几番忍让后,拂袖走了?!
吴伯见夜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反是有些担忧。
“你担心什么?他居然在这时候选择逃避,那不是白忙活一场?”文舒说完,“啪”的合上了面前的一只大衣箱。
吴伯不解。
“你就是只呆鸟!懂什么叫先入为主吗?那时候难道不是夜辰借着梁萧的身体去亲近他,反使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那现在呢,当然在他逐渐有了过去的记忆时,一并抹去那些误会,嘿嘿,他夜层天居然退缩了?”
“哦,小烛阴,你这是激将法?”吴伯道。
“也许吧,毕竟南冥君对我有恩。”说完,文舒抬头望着天空,北冥可真是够冷的!
是啊,他文舒也很想问一句对方,南冥君,你当年为什么会“救”我?
那袭白衣长衫,神色沉敛安静的身影,当初倒底是怀着怎样的悲喜做下最后的决定呢?
人世所存,如今他若知晓了,又会不会喜欢呢?!
第70章
夜层天拂袖离去,自是向着无恒宫的藏书楼而来,说那是藏书楼有些夸大,不过是一间上下两层的暖阁,较其他的楼宇小一些,却又多了几分文雅。
书架柜间整齐的卷宗,定时也会派人来打理。四书五经以及历代的名著典籍,收藏颇丰,可以说是一应俱全的,其中最稀奇的就是许多别传野史,真假难辨,读来也是趣味横生。
以前夜君夷曾好奇过,他爹如何就对这些稗官野史感兴趣?此时再看,只觉心中感慨万千,道一句:非是局中人,又岂知局中事,想来就是这番道理了。
……
再说夜层天,自那日早膳时,因与小烛阴暗暗试探了聚魂之事对夜君夷产生的影响,致使对方因感不适而产生晕眩,即刻夜层天将人抱回屋内软榻,又在对方咄咄逼人的各种提问下,无可奈何的将人弄晕,这些都是事实,可这之后的事,却早已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