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深则回了回春谷,段清歌本也想跟去,但段淳风不允,她只能回了暗影楼。
从苏州乘马车到洛阳总共用了近二十天,还有十来天便是皇太后寿辰,时间还算得上充裕,李怀玉便与段月容一同到了天牢,打算先审问一下那三个杀手。
奈何他们嘴硬得很,任凭李怀玉怎么威逼利诱,愣是不肯吐出半个字来。
“陛下,”在回洛阳的路上,李怀玉已经告知了段月容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
李怀玉喜道:“你有何方法?快说来听听!”
“古时候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段月容面上显出兴奋期待之色,微不可查,“也叫千刀万剐,受刑者需得被割上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期间受刑者得一直活着,直到最后一刀才咽气方才算是凌迟成功。”
段月容顿了顿,继续道:“凌迟一般用的都是利刀子,割的快,却不够疼;钝刀子割的虽然疼,却不够快。都说伤口上撒盐最痛不过了,也时常有人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施鞭刑,比一般鞭子抽得更痛 所以我一直好奇,如果用沾了盐水辣椒油的刀子来施凌迟之刑,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效果?”
他说的是官话,却带着浓浓的姑苏口音,语调温柔软绵,若是忽视话的内容听起来倒没什么威胁力,反倒如同情人间的低语。
段月容看一眼李怀玉,得到首肯后吩咐一个内侍道:“你速去准备一把刀,还有一碗盐水和辣椒油来。”
那内侍唱个喏,去准备东西去了。
不多时,那内侍端着个托盘回来,托盘上放着一把匕首和一碗盐水。
段月容让人将头领模样的人绑在刑架上,将另外两个人绑在头领对面,强迫他们看着。
拿起匕首,刀刃薄如蝉翼,闪着冰冷的银光,从杀手头上拔了一根头发,往刀刃上一吹,发丝立刻断成两截,段月容满意地眯起眼睛,脱了头领上身的衣裳,将刀放在盐水里荡了荡,刀尖插/进头领的胸膛。
把刀柄往上抬了抬,刀背上附着的水珠顺着下斜的角度滑入皮肉里洇染开来。
手腕一扭,匕首跟着转了一圈,一块铜钱大小的肉被割了下来,血顺着他身体的线条下落,但流的不是很多。
伤口周围被涂了一圈盐水,痛得他惨叫出声,额头上沁出豆大的一层汗珠,脸色苍白的像雪一样。
段月容愉悦地笑了,又将匕首沾了盐水,割下一块同样大小的肉来,他曾用这个法子,亲手弄死过不少说他像姑娘或是将他当做姑娘出言调戏的人。
每割一块肉,都要沾一次盐水,不过割了三刀,杀手头领就痛得难以忍受,连连哀叫道:“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求这位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李怀玉起先只当段月容是吓唬人的,哪知他居然真的动了手,看神情似乎还很享受的样子,吓得他头皮发麻,双腿酸软。
但在第三刀的时候,听那杀手头领连连讨饶,愿意说出幕后主使,心里一喜,也顾不得害怕,忙让人将他解了下来。
那人痛极,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李怀玉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头领嘶嘶抽着冷气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
段月容眸光一冷:“你是想再挨上几刀吗?!”
“不不不……”杀手头领赶紧否认,“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具体身份……听他口音似乎不大像是陈国人……他给了我一万两白银……要、要我们扮作暗影楼的杀手,刺杀鸿昌皇帝……”
李怀玉问:“那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又是如何知道我在姑苏的?”
杀手头领道:“那人给我看了你的画像,你在姑苏的消息,也是他告诉我的……我……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陛下开恩……饶、饶小人一命……”
李怀玉冷笑:“刺杀皇帝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看在你还算坦诚的份上,我留你一个全尸!”
复又对段月容道:“月容,咱们走!”
……
李怀玉很生气,一双星子一样的眼睛布满血丝,几乎能喷出火来,额上涨出来条条青筋,,脚下迈出的步子急促而有力。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内侍尽都感受到他的怒火,纷纷跪下口称“陛下赎罪”,怯生生低着头,直到完全看不见李怀玉身影,才敢小心翼翼站起来,继续手头上的活计。
到了南书房,屋内仅有他与段月容二人,李怀玉也不收敛自己的怒火,一把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扫落在地,段月容小心避开飞溅出来的墨汁,垂眸道:“陛下息怒。”
“息怒?!”李怀玉气极反笑,“你要我如何息怒!那拨杀手一定是齐国派来的!齐国屡屡犯我陈国边境,现在居然变本加厉,直接派人来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