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也许是醉酒的缘故,段月容全然失了平日的镇定,“我是谁?我可是暗影楼少主!”
他这孩子一样骄傲得意的语气、神态逗得谢云深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他醉后也实在可爱,心里盘算着下次什么时候再找个机会把他灌醉了才好。
眼看着段月容眸似闭非闭,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谢云深便扶着他回了客栈,煮了醒酒汤,看着他喝下后也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那厢李怀玉与展云飞却是难以入眠。
只听展云飞道:“陛下,你果真打算让段月容入朝为官?”
李怀玉笑:“有何不可?白日里那一番畅谈,可见段月容是个足智多谋的,就算武林大会他不能夺得魁首,让他当个军师也是可以的。”
“可是陛下,”展云飞仍是不放心,“那段月容连个真容都不愿意展露,以面具示人,陛下就不怕他心怀不轨?”
“云飞啊云飞,”李怀玉混不在意,笑得一脸调侃,“难怪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展云飞一脸莫名其妙:“陛下,有没有姑娘愿意嫁我与咱们刚刚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有,当然有!”李怀玉凑近了展云飞,“你没看出来那个谢姑娘戴的面具和他戴的是一对吗?人家小两口的情趣,你非要怀疑人家是心怀不轨,啧啧啧……”
展云飞还是觉得不放心,张口欲再说些什么。
“不如这样,”李怀玉见展云飞又要开口,“到时候先让他从户部侍郎做起,等他做出一番成绩,再让他带兵打仗。”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困了,要休息了,云飞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去吧。”
次日一早,段月容刚一起身,就看见千面佛无尘捧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站在外间。
段月容随意地在桌边坐下,眯着眼睛看他:“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倒是迅速。”
他说的最迟今日下午,无尘却不敢真的拖那么久,一离开客栈就马不停蹄地准备材料,紧赶慢赶整整一夜,终于弄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无尘打开盒子,里面赫然一张清秀俊逸的面具,眼角一颗鲜红的泪痣。
段月容满意地点头:“不错。”
摸出一个瓷瓶,扔给无尘:“这是她这个月的解药,拿去吧。”
“谢少主赐药,”无尘稳稳接住瓷瓶,“还请少主切记,这人皮面具万万碰不得水,不然会自行脱落。”
“知道了,”段月容点点头,“下去吧。”
“是。”
不过眨眼间,无尘便已经消失不见。
段月容正欲戴上面具试试,忽见温明仪出现在房内,将面具放回去,问:“何事?”
温明仪道:“回少主,属下发现那李怀玉此来苏州,除了观赏武林大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寻找他流落民间的孪生弟弟。”
“找弟弟?”段月容挑眉,“他找弟弟还是找哥哥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据属下所知,那李怀玉的弟弟自小在安家庄长大,五岁那年安家庄爆发瘟疫,几乎所有人都死绝了,唯有他弟弟一人逃过一劫,而且他那个弟弟身上有一块和田玉玉佩,玉佩上刻有‘握瑾怀瑜’四字。”
温明仪抬头看着段月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段月容身上确实有一块和田玉的玉佩,刻着“握瑾怀瑜”四个字,且段月容的身世与李怀玉弟弟的身世一般无二。
“属下怀疑少主您便是李怀玉的孪生弟弟,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为何你二人容貌一模一样了。”
段月容修长白净的手指轻叩桌面,如果温明仪的信息可靠,那么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自己是李怀玉的弟弟,“如果信息可靠,那就好办了。”
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看得温明仪心中一凛,忙问:“少主此话何解?”
“父亲不是说让我接近李怀玉,博得他信任之后取他性命吗,”段月容笑得凉薄,“如果我真是他弟弟,只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知道我的身份,就能轻而易举取得他的信任,到时候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温明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信息不假,那李怀玉可就是少主您的亲生哥哥,血浓于水……”
“那又如何?温礼,你应该知道,是谁将我从冀州带回姑苏,让我从一个乞丐,变成了暗影楼少主!”段月容神情微冷,不悦地看着温明仪。
他是真的气极,连温明仪的字也不叫,直接连名带姓地唤他,“生恩始终比不过养恩,我始终是父亲的儿子。他李璟就算真的是我的哥哥,那也是不过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而已,你要我为了一个昨天才认识的所谓‘哥哥’背叛养育我十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