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囡囡可以知道,他却不能?段月容有些失落,果然还是和她有差别的。
谢云深只当他们兄妹感情好,舍不得分开,玩笑道:“好了,不就和妹妹分开那么一会儿嘛,至于这么失魂落魄的吗!”
段月容强扯出一个笑容:“是啊,平日囡囡总与我形影不离,没她在身边是有些不大习惯,让云深姐姐见笑了。”
“好啦好啦,”谢云深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走吧,姐姐带你看看回春谷的景致。”
回春谷除了四季不败的杏花林,最出名的景色莫过于后山的瀑布。
那山高耸入云,山势崎岖险峻,一条雪白的瀑布悬于山壁上,看不到源头,如同从天上倾泻下来的天河水。
瀑布飞流直下,在山脚汇聚成一个湖泊,湖泊又连通着一条游蛇一样蜿蜒曲折的清溪。
水拍在犬牙一样参差不齐的岩石上,溅起一人多高的水花。
站在离瀑布几丈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湿润的凉意。
谢云深道:“这道瀑布称作‘天悬白练’,凡是见过的人,都说这瀑布是从天上流下来的!”
段月容啧啧称奇,一时忘了刚才那点不愉快:“果真是奇景!”
谢云深又领着他看了谢春来的药园子,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干脆就自己坐在秋千上,让段月容在后面给她推秋千。
秋千被推得很高,只要轻轻一抬脚,就能踢出一阵杏花雨。
段月容一边荡秋千一边问:“我听闻谢叔叔医术天下无双,心中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真天人之姿,不知道医术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只听谢云深突然笑起来:“不过是传闻罢了,师父医术好是好,却是不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不过救活只剩半口气的人还是可以的。”
“而且啊——”
谢云深突然神秘兮兮的,示意段月容停下秋千,扭头看着段月容:“我师父这个人,别看他在外人面前仙风道骨的,可实际上他人慵懒散漫得很,教我医术也只是丢给我一堆医书,要我自己琢磨,实在不懂的他才会解答一二。”
段月容又问:“那云深姐姐为何要跟着谢叔叔学医术?是为了悬壶济世吗?”
“单纯!天真!”谢云深故作高深,“其实是因为——”
“我是一个孤儿,师父采药的时候捡到我了,我才跟他学医的,不然我怎么叫谢云深呢!”
段月容点点头:“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原来姐姐的名字出自这里。”
谢云深叹了口气:“是啊,可见这人有多随意!我应该庆幸他当时没头脑一热给我取名童子、采药、山中这些名字。”
否则她一定会和他拼命的!
第二十五章 祈安
谢云深看了看天,太阳高悬,已经快晌午了。
跳下秋千:“走啦,差不多快到饭点了,咱们回去做饭去。”
厨房并不大,但是干净整洁,灶台什么的一应俱全。
厨房外边一只野鸡、一只野兔、一只竹鼠,都是活蹦乱跳的,用绳子绑在树上,水缸里几条两尺来长的鱼游来游去。
“听段叔叔说今日是你生辰,我特地提前了几天去抓了这些来,就等着今天给你过生辰吃的。”
说着,从水缸里捞出一条鱼,利落地刮着鱼鳞。
“说来也巧,今日是你十一岁生辰,明日刚好是我十三岁生辰,往年都是我和师父还有祈安三个人过,今年倒是托了你的福,比往年热闹些!”
“是吗?那可真是巧了。”
段月容不好在一旁干站着,就帮着将野鸡杀了,用滚水烫过后在一旁去毛。
谢云深看着段月容熟练的动作,惊讶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嗯,”段月容专注地拔着毛,“我经常帮爹娘做这个。”
他说的是安氏夫妇。
谢云深只知道段月容是段淳风养子,却并不知道他以前的父母是怎样的,听他主动提起,就顺嘴问:“月容,你的亲生爹娘呢?他们是不要你了吗?”
听她提起安氏夫妇,段月容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哀伤,语气淡然:“得瘟疫死了。”
这副平静的模样反而让谢云深更加愧疚,柔声道:“抱歉,我不知道,月容你不要介意。”
“无妨。”
两人都没再出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直到祈安的出现:“师姐,今天中午我想吃软炸凤尾鱼。”
谢云深瞪他一眼:“那你怎么不早说!偏偏这个时候说?!我只抓了鳜鱼和鲫鱼,你凑合着吃,等我下午抓了晚上做给你吃”
祈安下巴微仰,宛如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不管,我就是要中午吃,中午要是看不到软炸凤尾鱼,我就不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