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律偏过脸看她,虽然对她的想法感到惊异,但也没有要对她进行说教的念头,只道:“小江这孩子看着是个稳妥的,交给他放心。”
“嗯,但还是希望他不要搞得太隆重了。”舒心笑笑说。
舒律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孩子说不想要隆重的婚礼,但因这个女孩子是他的女儿,那他便觉得什么都是对的,即便是异于常人,那也是与众不同。
见他没多想,舒心也松了口气,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舒律带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她开好空调,又为她倒好热水,这才放心地出去处理车间的事情。
冬日的夜晚,天黑得很快。
舒心一手捧着办公室专用的陶瓷茶杯,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云层渐深的天幕。
逐渐幽暗的天就像一团投入清水的墨汁,在天边晕染出层层叠叠的暗色,稀疏的星子映出暗淡的光,直到一弯新月破云而出,大地才在顷刻间明亮了起来。
久坐的舒心起身在舒律的办公室里慢悠悠地乱转。
舒律的办公室风格同其他所有老牌工厂起家的企业家们一样,一张巨大的办公桌,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型的鸿运当头挂画。
桌面上,花架上摆着各式别人送来寓意生意兴隆的摆件,比如玉白菜,比如招财牛……
她百无聊赖地看了一圈,总觉得这间办公室的风格和她印象里的舒律一点也不搭,她回到商务沙发上坐着,开始有些无聊了。
开始想江然晚上喝了多少酒,有没有喝醉,回去是不是该为他做一些醒酒的水饮。
正这么想着,手机里进来一条信息。
江然:【在哪?】
舒心见他还能腾出时间关心自己,可见是没有喝多,稍稍放心,她回:【在爸爸公司。】
江然:【怎么去了公司?】
舒心:【底下车间出了一点问题,就陪爸爸过来了。】
江然:【还要多久?】
舒心:【不是很清楚,好像有一点麻烦。】
江然:【好。】
简单的一个字,就没了下文。
舒心盯着他最后回的那个“好”字看了半天,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半个小时后,她就知道了。
在舒心第n次捧起茶杯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抬头看去,只见半个小时前还在跟她发信息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她面前。
江然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笑着唤她名字:“心心。”
舒心直接放下手中茶杯,惊喜地小跑上前,“你怎么来了?”
江然伸出手接住她,拥她入怀,“还是想来接你。”
埋首在他胸前,舒心唇边划过一缕笑,过了一会儿,她鼻尖嗅了嗅他身上味道,随后将他微微推开了些,说:“有酒味。”
江然抿着笑,稍稍放开她一些,却没完全松开她,点了点她鼻尖问:“这就嫌弃了?”
舒心很诚实地点头说:“有一点。”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江然莞尔,搂着她的手改为牵住她,他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低头问她:“回家吗?”
舒心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她担忧地往门外看看,“不知道爸爸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我答应了他要送他回去呢。”
江然沉吟片刻,拉着她回到沙发前坐好,“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十分钟后,江然回来了,对她说:“走吧。”
舒心愣愣的,往他身后看看,“爸爸呢?”
“事情处理好了,我安排司机先送他回去了。”江然牵起她往外走,“所以要辛苦心心送我回家了。”
舒心反握住他的手,跟上步伐,打趣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一回你的司机吧。”
“勉为其难?”江然垂眸望她。
舒心很识趣,立马改口:“荣幸之至。”
江然这才满意地应了声,两人笑着往外走。
从办公区到停车场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步行。
来时天色尚早,舒心还不觉得有多冷,眼下夜深,温度随之降下来,再走在露天下,一阵冷风席卷而过,她禁不住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往江然怀里靠了过去。
江然搂住她,低头先是对上一截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脖颈,她外套穿得随意,扣子也没系紧,稍微动一动,连锁骨都显得突出。
他不忍皱眉,解开大衣将她整个人裹了进来。
热意席卷上身,舒心不由喟叹。
等坐上车,江然免不了叮嘱她:“下次出门还是要多带一条围巾,感冒可得不偿失了。”
舒心启动车子,弱弱地回了一句:“带了的,被我放在车上了。”
说到车子,她又道:“对了,我车子还停在爸爸家呢。”
好像自从认识江然后,她的车子就总是会出现在申城的不同角落里,有时候甚至好几天都想不起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