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一个也没提前从噩梦里出来。
说完后他又看向安诺,见到他平安无事跟在贺长殊身边时,心情轻松了些许。
贺长殊没有应答这句话。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这个梦境已经开始进行。
他们能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和一个女人争辩着什么。
两个人都看不清神色。
这一次安诺没有使用自己的异能去打破规则,所以他们只是旁观者的视角。
男人和女人吵架吵到一半,突然抑制不住的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往她头上砸去。
女人发出尖叫:“王刚你疯了!你要打死我吗?”
她眼里浮现愤怒,甚至想用指甲去抓他的脸。
而王刚粗声粗气:“我打死你这个臭女人!”
女人的头被烟灰缸重击,她觉得额头有些痒,伸出手一摸,是文温热的鲜血。
“啊!”
她的愤怒被害怕取代,下意识捂住头要逃跑。
王刚不打算放过他,情绪上头后,他根本想不起一点夫妻情谊,把自己的妻子视若仇人。
他抓住女人的腿拉回来,再次用烟灰缸砸她。
安诺:“这是王刚的梦?”
李璟:“
王刚是谁?”
安诺这才想起来他不认识,大概把他和老婆离婚后喜欢家暴王小志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李璟静静听着他说话,眼底满是专注。
他想站到安诺另外一边,不过才刚抬腿,就和贺长殊看似无意的挡住了。
两个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气氛有种微妙的变化。
安诺没注意到这些旁的,他突然发现有个房间被打开了一条小缝。
一个小孩正透过那条小缝,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那小孩看身高,要比现在的王小志矮小,又看不清脸,可当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妈妈时,安诺一下子就确定了,他就是王小志。
是还没有因为父母离婚变成单亲家庭的王小志。
他哭着抱住父亲的一条腿:“爸爸,你不要打妈妈了。”
王刚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儿子,他见到妻子满头鲜血,终于放下了烟灰缸,最后一点保持的理智就是怕真的把她打死了,他担心自己杀人要去坐牢。
如果是单纯的家暴,难不成还能给他判刑?
王刚仗着这点肆无忌惮,放下烟灰缸后改用踹的。
一下又一下踢在女人身上。
王小志哭着想替妈妈挡住,可渺小的身躯最终还是被赶到了一边。
贺长殊:“这不是王刚的噩梦,是王小志的噩梦。”
看来就算只是个孩子,也难逃邪神噩梦的摧残。
如果一个人每天晚上梦到这些痛苦过往,长期以往下去,怕是大多数都要疯掉。
王小志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是正常的,代表他是进入过庙里的。
安诺:“王小志也是信徒吗?”
贺长殊:“不,那天我们取出神龛的时候他就在场看着,反应很正常。”
这也是他当时选择让王小志跟去的另外一个原因。
一种变相的试探。
发现他们在对神像做大不敬的事情后,这个孩子的第一反应是不解和迷茫。
并没有任何愤怒。
如果是信徒,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做。
这庙就在小区,进入过也是很正常的。
贺长殊:“赤子之心可贵,那邪神是无法催动孩童成为信徒的。”
家暴结束后,场景发生了变换。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跟着王小志的视角来到了离婚登记处。
再然后又看到了女人收拾行李,选择离开这个家。
一开始女人斗争过,她想要王小志的抚养权。
可惜没有存款也没有工作,最后王小志还是判给了王刚。
王小志的梦境就结束在母亲拖着行李,离开自己视线的那一刻。
这对于还年幼的他来说,便是这辈子经历过最恐怖的事情。
只不过讽刺的是,现实中的王小志跟着父亲,过得居然还不如这个噩梦里的他。
仿佛现实对他来说才是真正刚开始的噩梦。
这个噩梦便这样结束了。
他们作为旁观者,被驱逐了出来。
又重新站在了无尽走廊之上。
安诺觉得有些奇怪。
不管是陆小小的噩梦,还是王小志的噩梦,作为旁观者都是不会被发现的。
可为什么那天他在那个孕妇的噩梦里,单单就被那个鬼童盯上了。
它的存在,为什么能越过梦境的空间,看到自己。
甚至触碰到他。
有个词在脑海中闪过,安诺瞳孔缩了一瞬。
如果要找个解释,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它和容器有关。
可他不仅没有证据,也不能跟监护人提起这件事。
这份猜测被压在了心底,他跟着贺长殊他们又选择了一扇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