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睡醒有点懵懂。
18岁才是他在这个副本里的年纪。
司机笑着点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他，说：“那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在前面那个叉路口停车是吧？”
楚惜羽坐直身，认真观察着前面的路标，担心自己会走路，用意识问了下1998。
是在这里吗？
【是的。】
【前方岔路口的拱形石门前停车，左拐顺着里面的小路走。】
楚惜羽忙不迭地点头，说，“是这里，叔叔，麻烦到前面的路口停车。”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坐这么远的车？这天都快黑了，多不安全。”司机师傅是个热心肠，他看了看转眼暗下来的天边，索性说，“我送你进去吧。”
楚惜羽捏着书包背带，坐直了身，模糊地回答道，“我来外婆家住几天，谢谢叔叔。”
司机师傅了然地点头，又提醒道，“这个镇子里最近闹过好几条人命呢，我在新闻上都看到了，死的还都是你这种半大不大的学生，你多注意点。”
楚惜羽连连点头，应道，“我会注意的。”
这件事楚惜羽听着也感觉有点瘆人，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黑色树影，昏暗的天边就像是暴风骤雨前的征兆，乌云密布，阴沉压抑。
他的内心紧张又忐忑。
应、应该有新手保护期的，对吧？
【没有。】
楚惜羽立刻像蔫了似的，支起的肩膀松懈下来，车离他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他看着窗外陌生的周遭，不由捏住了自己的手指。
233小游戏都会保送新手通关一次的！
不管。
他也需要>_<
系统冰冷的电子机械音再次响起。
【真的没有。】
楚惜羽是这个无限游戏的新手玩家。
他生前是个刚高考完的大学生，因为太倒霉，在一次坐公交车的时候碰到了报复社会的司机，公交车在高速路一连撞上几辆车，引发严重的连环车祸，让刚满19岁的他当场丧命。
可能系统也觉得他太无辜，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做为交易，他也和系统签订了游戏协议，进入了这个无限游戏。
他只要活着通关所有副本，就能回到现实世界，拥有第二次活着的机会。
“到了。”司机师傅把车停在小镇的分叉路口，“你就在这里下吧。”
这座古镇不小，但地势偏僻，抵达前要经过一段足有几千米的窄路，这段路还有十余条的分叉小路，每条路都会抵达不同的地方，错落交织着。因此，初来乍到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迷路，并且很难再找到出路。
司机师傅把他送进了这条路的路口处，已经让他少走了好长一段路。
“好，谢谢叔叔。”楚惜羽叠好钱递给他，推门下了车。
司机师傅开着车很快离开了，只剩他一个人独自走在这条窄长的水泥路上。
夜幕降临，诡谲而静谧。
微风吹风路边的芦苇，映在路面的影子扭动着，像是有无数的人在舞动，仿佛在下一秒，它们就会伸出无数双手，狠狠握住楚惜羽纤细的脚腕，把他拖进无尽的黑暗深渊，将他蚕食殆尽。
楚惜羽不由加快了脚步，他驱使自己不要去看路面上那些诡谲的影子。
他步伐走得急，累得气息微喘也不敢停下，害怕走得慢了，身后马上就会有可怕的黑影抓住他。
在他匆匆走到尽头时，一束明黄色的灯光朝他的方向照射过来，那是电筒发出的光亮，穿透过黑暗的夜色，将空气中细微的灰尘都照得清清楚楚。
瞬时间，那些装神弄鬼的芦苇荡影好像都已经在这一刻无处遁形。
他放缓了步伐，电筒的光线在晃过他的眼前时，让他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
他逆行在明黄色的光亮里，看清了远方拿电筒的人。
那是位矮瘦的老者，站在路口拐角处，像是在沉默地等他。她头戴着图形怪异的巾帽，一身旧色的异族服饰，她的双眼饱经沧桑，双眼周围爬满了如枯藤般的皱纹，三角眼甚至有些微微凹陷。
“你怕什么。”
老者的声音冷漠苛刻，她的眼神是楚惜羽从没见过的的严肃从容，她大概有八九十岁了，满头白发，总背着一只手，她见楚惜羽走近了，就先背过身走在路前走。
楚惜羽愣了下，下意识地和以前当学生的时候一样，很快纠正了自己的步伐。
系统随即在他的脑海中播报剧情：
【这是你的外婆。】
【你的父母在半个月前双亡，留下一笔巨额遗产，足以供你读完大学。你无依无靠，只能搬来古镇和你年老的外婆一起居住。】
【剧情提示：她是镇上受人敬仰的神婆。】
“走吧，怕有什么用。”外婆走得缓慢，语气刻薄：“没用。要不然怎么说你是你爹妈生的，你那两个死了的爹妈也是顶没用的，把你丢在这就撒手不管了，撂担子撂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