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饴糖味道并没有多好吃,就普普通通的甜味,但由于价格昂贵,很少有人专门买了给孩子当馋嘴。
怕小馄饨在二人起来后凉了,放到热水里温着。
他把昨天的饼子拿出来啃了口,尚能饱腹,徒步出发前往刘员外家。
刘员外家在城外,说是家里老人呼不得县里空气,非要找座山野林间住着,刘员外是个有孝心的,说来也奇怪,祖奶奶在这种环境下身体比以前壮实不少。
等段湛川到的时候,就瞧见一个白发苍苍身着深红色花纹坎肩,头上戴着金花裹玉金簪的老人,在地里拔着菜。
那手和经常做农活的人不相上下,甚至还能看见老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玩的不亦乐乎。
看到老人,段湛川上前打招呼:“刘奶奶!”
刘奶奶回头,把腿上的泥点拍下去:“年轻人,有何贵干。”
段湛川给他行了一礼:“我是鼓云楼新晋掌柜,今日怕是不能照常让员外宴请贵客,前来商量一个对策。不过我们有另一个宴席,想来和刘员外请示。”
刘奶奶眯着眼睛笑的极为和蔼,看到这么周正的小伙子,内心总觉得不说两句可惜了:“我那孙儿还在睡觉,什么事和我商量也是一样的。”
段湛川想到外界传闻:“自然,那刘奶奶我们是去宅子里还是……”
刘奶奶突然热情起来:“都行都行,小伙子你说。”
段湛川看着刘奶奶神采奕奕,手握着鸠杖,看起来丝毫不疲惫:“我们鼓云楼闭店几天,眼下只能在院里腾出一块地方,主席的烤肉,配菜单笼金奶酥、金银夹花平切、洋葱醋鸡肉等,宴请之时湘林鼓瑟,好不快活。”
刘奶奶知道自家外孙洒脱性格,况且这人说的形式她未曾听过,就算应下也无碍:“好,既如此我会告诉他,就是不知道小子可有婚配。”
段湛川被这话问的一愣,连忙回声:“家中已有夫郎。”
刘奶奶惋惜叹了口气,旁边的丫鬟上前扶起她,老人刚还开心的心思现在瞬间蔫了下来:“小子你快回去准备吧。”
段湛川走远了也能听见老人的碎碎念。
“碧婳,你说我怎么看上一个小子人家就早有婚配。”
丫鬟明朗道:“奶奶您就不要担心了,晴小姐哪有那么恨嫁,要是知道您一天天看上个俊俏小子就说亲该是要生气了。”
段湛川回城转身又跑到清幽馆里面去,找了好几个弹古筝的少年,随后花银两请了个技艺高超的,少年一身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把那张灵动眼睛照的精亮。
他规规矩矩拿着琵琶半弯着腰喊了句:“爷,奴家坠月。”
段湛川与他一同回了鼓云楼,事情已经办妥,眼下就等刘员外领着客人到来。
小许昨天也见过那一套东西怎么组装,等段湛川到的时候他已经全都安好了,还贴心擦去上面的灰尘,厨房里点着火苗,刘严也忙活着腌肉准备菜品,食物的香气愈发浓烈。
段湛川后面跟着清秀的少年,小许先上前指着身后的人:“段大哥,这位是?”
段湛川给他介绍到:“今日来弹古筝的小哥儿。”
少年颔首,算是向他打了招呼。
小许还吊起的心思沉了下去,他还以为他们掌柜今日又领来一个小的要进门。
手下活计快了一些,却怎么也挥不去那小哥儿看过来淡漠却如高岭之花精致的面孔。
段湛川让坠月先坐在院子里,自己悠闲迈着步子推开房间的门。
昨天还有些邋遢的屋子在宋任仪的收拾下瞬间高档了好几个层次,被蜡烛油滴落的斑点烛台也被擦洗的极为干净,桌上完好摆着茶具旁边的热茶还冒着热气。
段湛川心中微暖,宋任仪铺好床转过头,小哥儿的脸红扑扑的,鬓边流下几滴汗珠,明媚笑起来。
“嗯……夫君,你回来了!”
昨夜他们可是说开了,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呆子心念都是自己,想到昨夜段湛川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样子,宋任仪眼里的笑像满了一样,走过来扑到他怀里。
段湛川嗅着他身上的芳香,在他背上拍拍:“今天不多睡睡?”
宋任仪早起惯了,一到点就会醒来:“睡不着。”
段湛川想到门外有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哥儿,说不定他们二人还能有共同话题,直接牵着人走了出去。
“坠月,这是我家夫郎。”
坠月看见主家身后胆怯的少年,冷漠眼神闪了一下,主动问好:“夫人好,我是老爷请来奏乐的清倌。”
宋任仪看着他怀里的古筝,手忍不住动了动,段湛川见他喜欢,拉着人交待了几次,把他们领到一处雅房,放了几块刚出炉的牛乳糕烧好壶茶,自己跑到房里逗弄刚醒来还有些懵的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