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洲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又让节目组去协调了一个键盘,叮叮咚咚的摁着几个键,好像在编写着什么旋律。
可因为不是流畅的旋律,听不出到底是什么。
最后还是宋晚宁,在跟宗凯和最后一遍需要演唱的曲目的时候,听明白了傅一洲那段单音节的旋律。
“《年年》?”
傅一洲挑了个眉,难得带了几分不太正经的模样,笑意渐浓。
当初拍摄《渭起晁颐》的时候,傅一洲是写了几首歌的。
也是这样,拿了个键盘,叮叮咚咚的单音节敲着,在纸上画着宋晚宁看不太懂的小蝌蚪,而后就会把旋律哼给她听。
会询问她意见,不需要专业的,只需要情绪上的共鸣。
与剧有关的ost,自然是男女主角最能共鸣出其中宣泄出来的情感。
后来被选为主题曲的《岁岁》是其一,这首没有公开过的《年年》则是另一首。
并蒂双生花似的,是同一时期写出来的两首歌。
若说《岁岁》写的是爱而不得的悲痛怆怨,那《年年》带了些离别感伤的期待。
原本是打算两首全部录用,傅一洲却在最后只让导演留了一首。
现如今再听到这个旋律,宋晚宁甚至能跟着轻哼出来。
人的记忆就是这样的奇怪而偏颇,她现在甚至记不得去年拍戏时的情绪,却能记得,五年前时候这段没有公开的曲调。
傅一洲弹着,宋晚宁轻声哼着,以至于最后,他笑着问道:“要不要重新填词?”
“我吗?”
“嗯。”
宋晚宁立刻摇了摇头,如临大敌似的,“作曲傅一洲,作词宋晚宁,你是觉得最近内娱太无聊了吗?”
傅一洲被她这话逗得眉眼浸润着笑意,有一种非常自然而愉悦的舒朗。
因了晚上的演出,傅一洲穿了一件低饱和度的水蓝色棉麻上衣,一条浅灰色的棉麻长裤,明明是休闲材质的服装,却偏偏让他穿得霁月清风、飘洒恣意。
当下轻笑着,“阿宁,你在怕什么?”
他这话说的,宋晚宁就有点不乐意听了。
摆了个姿态起来,小嘴巴拉巴拉的,“傅老师,暂且不说咱们两家粉丝如今水火不容,别说名字放到一起,就是评论区有人提到,都会被追着骂,为了这些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少给粉丝们找点事。”
“再说了,你这歌属上我的名字,岂不是让你粉丝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小朋友们把偶像当成人间理想,你自然还是要为人家考虑点的。”
傅一洲闻言,笑得越发的灿烂。
这种站在粉丝角度和立场上的观点,他还属实是第一次听说。
却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轻点着头,挑了个眉的说了句,“阿宁还真是善良。”
只不过眼底的笑意浓郁,总让人觉得这话说的怪了些。
以至于宋晚宁后来在飞机上思索这句话,还觉得不像是什么好听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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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的北青机场人头攒动,自从疫情结束,航线增多,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宋晚宁走的VIP,陈瑾亲自来接机,从甫一上保姆车开始,就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
“你跟傅一洲这是打算干什么?先是在直播的时候说常驻,刚刚又有参加晚会的人发了微博,说你们两个在这种小音乐会上还有合作?”
“我跟节目组沟通对接的时候,就听说你们两个非常亲密,剪出来的粗剪片花,单人的镜头都没有多少,若想彻底回避,都要一剪没了。”
“宋晚宁,你是第一天进这个圈子嘛?!他傅一洲是什么流量,你又是什么地位,你们两个这是真打算拿个顶峰相见的戏码,开辟个内娱新模式?”陈瑾当真是被气的心口都在疼。
宋晚宁刚刚拿了奖,手里的资源明显跃升了不止一个等级,她这边每天给她敲合作敲代言,在每一个title上针锋相对,协调广告拍摄时间,她倒好,跟圈内最不能同台的男艺人在综艺里唧唧我我。
陈瑾怕的从来都不是宋晚宁和傅一洲两个人如何,而是惹急眼了傅一洲的粉丝,会扒出,更或者说会造谣出什么对宋晚宁及其不利的事情,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宋晚宁是致命的。
得了奖的飞升是真,飞的过程中被人拽下,跌的也会是前所未有的疼。
陈瑾看到过太多在鼎盛时期被一下拍死的艺人,她不能让宋晚宁重蹈覆辙。
宋晚宁着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陈瑾解释。
总不能说傅一洲追的紧,她不好撕破脸,这种话听起来实在是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