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度觉得,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些,再抵达一种高位,就会拥有一些自主权。
可以不用带着面具示人,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说一点自己想说的话。
可你看,不过一个一分钟的片子,就可以把她这些年苦心经营的羽翼摧毁。
太容易。
宋晚宁微微闭了眼睛。陈瑾说的没错,只是这几天而已,她咖位摆在这里,节目组还不至于如此放肆,想来也是许了陈瑾些什么后续的优待,她的语气才能如此平稳。
只是有很多时候,理性的知道是一件事情,感性的做不到则是另一件。
孙乐橙从浴室洗完澡进来,就看到宋晚宁那副蔫蔫的,半躺在床上的样子。
热度那么高,他们自然也全都看到了先导片和网络的舆论。
她气得愤愤的在下午临时新建的六人群里骂着节目组不是人,窦聪去协调了现场编导,得到的是和陈瑾一样的答案。
不过是最套路的前期造势而已,正品播出自然会水落石出,还会将火力集到节目组身上,让宋晚宁赚取一波观众的怜惜。
何乐而不为。
是以这些在名利场里混迹了多年的人,非常可以接受这套说辞。
但孙乐橙知道,饶是重点等在那里,路上的曲折也不代表没有经历过。
她人微言轻,干干巴巴说了两句不要难过一类的话语,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拖沓着拖鞋,开了门才看到沈桐站在门口,举了两瓶啤酒,面色柔和,摇了摇说道:“不要浪费了月色和星光,走吧,去喝酒。”
宋晚宁眼眸一亮,眉眼弯弯,瞬时笑了起来。
别说,她跟沈桐还有一种别样的默契,刚刚她就在想,这种心绪下有一瓶酒最合适不过,没想到她连这个都带了。
于是立刻披了个披肩起身,拉着孙乐橙就向外走了去。
这个先导片的效果反差那么明显,饶是后续正片里面澄清了宋晚宁,这沈桐的好口碑好人设也已经立住了。
没有她跟节目组的对接,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圈子里一向如此,真真假假,至少这一刻有酒喝就好。
三个人从一楼拎了竹椅出去,坐在院子的凉亭里。
宋晚宁的防蚊工具带的齐全,挂了蚊香盒在树上,贴了蚊香贴,最后四周喷了不少的蚊香液。
逗得孙乐橙乐不可支,“宋姐,你是多怕被咬。”
“你不懂,”宋晚宁煞有介事的说,“痒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打小宋晚宁就记得,被宋老师咯吱腋下的恐惧。
三个人坐在竹椅上,长腿一迈,白花花的镜头下,煞是好看。
山里的夜晚安静的很,带这些昆虫躁动的气息和空气里混杂着泥土树叶芬芳的味道。
让人平心静气。
宋晚宁端了个酒,轻磕了一下沈桐的酒杯,“感谢宝藏哆啦A桐。”
孙乐橙也跟着,咧着嘴笑着和沈桐碰了个杯,“感谢桐妈。”
沈桐毫不客气的把感谢照单全收,“下次再上山,你们可要记得带酒,这东西死沉。”
“使不得使不得,”孙乐橙在听完沈桐这话后突然说道:“桐妈你一句话触碰了两个违禁词,后期会哔哔哔的。”
作为三个人里面综艺上的最多的人,孙乐橙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所有播出的违禁词汇。
逗得沈桐和宋晚宁笑着又喝了口酒。
“我啊,越来越觉得离这个圈子太远了,各种新鲜的东西太快,拍戏很多时候都会看不懂剧本那些奇奇怪怪的词。”沈桐说着,托着腮,眼睛红红的。
宋晚宁没什么资格劝慰她,反倒是靠在椅背上,把手里的竹筒杯轻晃出了红酒杯的感觉,“远点挺好的,你看我这一个不小心贴近了,沾了点热门词汇,立刻被骂的整个人emo。”
她今晚出来,只穿了件奶白色的吊带长裙,外面罩了一件青绿色的披肩,洗了澡,头发被散散的用一个根“电话线”扎在了脑后,皮肤白净,在月光和灯影的照应下,像是开了层暖黄色的滤镜,水嫩嫩的。
偏偏眼眸里带了几分无奈心酸又释然的笑意,合着圆杏的眼型,有一种汪汪的无辜。
好看到让人很难去用言语描绘的美。
孙乐橙原本想问一句什么热门词汇,可偏头的瞬间,被美得有些磕巴,什么了半天,这才说个完整,“什,什么热门词汇?”
“傅一洲啊,这三个字,可不就是热门词汇。”宋晚宁说的坦然。
内心大概是彻底接受了他阴魂不散的事实,那就干脆坐实了他们不过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