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进去送东西感觉是不太好,但是我又担心杨昊着急要提包里的东西。我在门口踌躇了片刻,等到里面杨昊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重新走到门口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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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昊此时已经重新坐了回去,埋着头整个人身体几乎低到俯在桌面上。听到声音,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冲我招手示意我进来。
此刻他已经平息了怒意,声音重新低了下来,连着几声都是简单的嗯、好等单音节的回答。
我把包放在他面前桌面上仅剩的空着的区域,思忖着是直接转身就跑,还是等一等看杨昊还有没有什么事情安排给我。
从内心深处,我当然是希望可以转身就走然后快乐下班的。老实说,虽然小王总才是我正儿八经的领导,但比起他,我好像更畏惧杨昊一些。可能是因为资历更老更懂得如何驾驭属下,小王总给人的感觉不那么严厉,也没有杨昊这么push。如果今天在这儿的是小王总,我相信我就算是问一句,小王总您看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他肯定会摆摆手说不用,你赶紧下班去吧。但是现在在我面前的是杨昊,这个工作狂杨昊。我出于礼貌客气问的一句话,很可能得到我并不想听到的答复。
人还是要少点套路多点真诚。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多废话了,趁着能跑赶紧跑,我可不想连着两天都那么晚回家。我正转身要走,杨昊的电话打完了。
你们吃完饭了?
他坐起身来,拉开面前手提包的拉链,嗓子听起来有点哑。
嗯是。我重新转身回来面对着他。
包谢谢哈,刚才走得着急没顾上拿,回来才发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杨昊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我陪着笑说了句没事应该的,等着他继续说,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把我留下来干活儿。
那行,你下班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他冲我开口道,扬了扬眉毛。
一群人聚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哪怕这群人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吃了个饭。
给杨昊送了一趟东西后开了车到家,又已经是九点多了。完成例行的家务,收拾干净了可爱、又收拾干净了自己,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觉得连喘息都费力。上班之后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真实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身体被掏空,明明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但就是感觉无比疲惫。明明也没有干什么,时间就已经不翼而飞。
脑子里突然闪过刚刚在办公室里杨昊说的话。隐约记得,他好像是说从餐厅走的时候忘了带包,回办公室才发现。那他是刚回了办公室就发现、刻意等到我差不多吃完饭才叫我送,还是真的过了一两个小时才发现呢?
如果真的是前者,那我担心他留下我加班的想法就难免显得狭隘了。
忙着回去工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得及吃晚饭。我是不是应该当时多问一句,杨哥您吃没吃饭,需不需要我下楼帮您买点吃的?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做舔狗的机会,我咂了咂嘴,忍不住摇头。
手机里突然弹出来袁娅蕾的消息,问我周末要不要组局玩剧本杀。
千年一遇,袁娅蕾居然给我发消息,还是问我要不要出来玩。但这才周一,现在就约周末,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我没回她,切了个对话框快速的给许琦噼里啪啦的打字。
卧槽,袁娅蕾约我出去打剧本杀。
那边的许琦像是一直抱着手机,我这字发刚过去她就回了过来。
卧槽?她要干啥?为啥找你?
我寻思我也不知道啊。好多年没有直接联系过了,我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我们和梁磊组局出去没带她呢。我有种奇妙的预感,这次袁娅蕾找我,无论说什么、干什么,也八成绕不开梁磊。
但一群人出去打剧本杀?大周末的?这不是对时间的浪费吗。工作了之后才明白周末是多么的宝贵,一分一秒都不想被消耗用来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一个人发呆是对时间的消耗,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一群人一起消磨时间也是一样。世界上最大的谎言莫过于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人一天的时间是有限的,这方面上花得多了,其他方面上注定就会少点。有些人牺牲睡眠时间来延长一天的时间,靠着熬夜来窃取光阴,也不过是透支生命未来的时间而已。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回了袁娅蕾一句,我周末可能要加班。
在国外读书的两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有一年半的时间我都一个人在家。实践证明,我应该可以算是世界上最热爱独处的前百分之几的人了。长时间的独处不仅不会让我觉得无趣,反而让我更能集中注意力去完成想做的事情,无论是学习、写作,还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