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还小那些人最多打骂两句,可若再过几年到了十四五,那就会被卖到风月楼。
这便是那会为何在人牙子那里他不说的理由,他有私心他怕。
“我同哥哥一起去。”张雪柔从床榻上起身,用衣角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此时齐禾正在库房寻找合适的布匹,人她都买了回来,那衣裳什么自然也要备上,正好她这边布匹多,寻两匹让他们自己做就是。
齐禾选的都是细软的棉布,一匹青黛色的正好两个男子穿,一匹丁香紫的给最小的姑娘穿,那浅石英的最适合阿嬷。
这都是棉布于齐禾而言不贵,给他们做成衣服刚好合适,正当她准备盖上木箱盖子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张家兄妹二人站在门口一时犯了难,她们不知该如何称呼齐禾,想到当时她身边还有一男子,二人对视一眼,对着门内喊道:“夫人。”
齐禾的手一颤,木箱盖子直接落了下来,砰的一声,吓坏了屋子外的人。
齐禾愣了愣,这才让他们二人进来。
张家小妹不敢看齐禾,她耷拉着脑袋紧紧跟在哥哥身后,见她兄长跪了下来她也跟着跪下。
“你们这是。“齐禾心中生疑。
“我们兄妹二人有要事同夫人说。”张松柏跪在地上但脊背挺直,一字一顿道。
齐禾心中有些猜测,但还是让他们二人先说了说,若是与她所想差不多那这人带回来就是救人一命。
张家兄妹娓娓道来,原来这么久以来他们二人在人牙子那里没有被买走不仅仅是因为一买就要买两个,更重要的是若买了他们便是同那些要债之人过不去。
至于那要债之人自然与曾经张界酒楼的二当家脱不了干系。
“原是这事,你们不必担心安心住下就是。”齐禾坐在太师椅上捏了捏眉心。
“夫人,可他们...”张雪柔咬了咬嘴唇,怯怯喊道。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路经历的事情太多,见过的人太多,齐禾已经对这些事不再避讳。
她初来京城只是去人牙子那里买了几个奴仆回来,若那些人因此来她铺子生事,那便是要逼死两个年幼的孩子,这更说明当年之事有隐情,齐禾想那些人还不至于这么蠢笨。
“你们二人身契在我手上,自然是我的人,放心便是,还有一点叫我齐掌柜就是。”齐禾指了指旁边桌案上放着的布匹,问道:“会做衣裳吗?”
张家兄妹二人抱着布匹走出屋门时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他们就这么留下了,还得了布匹。
张家小妹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之人,声音都有些发颤,“哥。”
“嗯。”张松柏思绪翻涌,他们兄妹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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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默书回到翰林院并未歇息,他瞧周围同僚手中还有许多活便起身过去帮忙。
这一举动彻底打破了众人对他的刻板印象,原来顾状元郎是个热心肠,好性子。
一来一往之间不到半天功夫顾默书就与他们熟络起来,但同样也惹得有些人不快。
宋侍讲嗤笑道:“说来也是,不知顾编撰分的宅院在哪处,离咱们翰林院远不远。”
宋侍讲是三年前的榜眼,如今仍在翰林院中,但家中有钱财倒是不觉官位小。
周围人一听这话便知道宋侍讲这是要开始拿话堵心人了,谁不知道这分的宅院又偏又小,也就他们宋家有钱财在他为官那年直接在京中买了一处大宅院。
顾默书合上手中的书,淡淡道:“在西边城郊。”
“哦~那倒是远了些,这每日上职光路上就花费不少时辰吧。”宋侍讲装作关心的样子问道。
“还好。”顾默书并未在意他的话,自然没有同他多说一句家中之事。
他住在城南也好住在城郊也好,与他又有何干。
周人有看不下去的同僚,插话扯开了话题,这才将局面打破,只是众人都散了去屋中又寂静下来。
夕阳落下,下职的时辰到了,顾默书收拾好桌案随着众人一同走了出去。
还未走出大门,就被林彦博叫住了。
“顾兄。”林榜眼出声喊道,见顾默书停下来等他,他几步追上。
“昨日一同吃了院中饭食,我原本还想今日晌午叫你一同出去改善改善,结果紧跟你身后都没追上。”林彦博说的坦坦荡荡,压根不说是自己跟在人家身后。
顾默书轻轻哦了一声,面不改色道:“下次下次,今日家中之人过来了。”
林彦博好奇的正是这点,他可是亲眼见着顾默书走向那姑娘身旁,还一同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