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食盒中的饭菜一会儿你带回去吃, 做的都是清淡的。”齐禾深知考前不能乱吃东西,所以做的吃食都是平日里顾默书喜欢的,但也不油腻。
顾默书点点头,没看食盒,视线却落在齐禾身上,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上次见还是年上,这都半年过去了。
顾默书抿了抿唇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敲锣的声音。
“快进去吧,晚了不好。”齐禾催促道,她虽然也想问问这些日子他过的如何明日考试准备的怎么样,可这敲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书院派出来的人敲着锣对着门外的人群喊着,让他们快些回书院,一会就要落门了。
这是禄山书院考前的规矩,听说有一年春闱前一书生在院外被人砍伤,所以书院为保证考生的安全,在考前一日晌午时便会将书院落门。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顾默书提着食盒的手攥了攥,他心有不舍,他们刚相见还没来及说上几句话怎么会这么快。
“这些日子我都在京中,等你考完我们会再来,你放心就是。”齐禾见周围的书生已经开始往书院走去心中有些着急,她又催了催,“这几日你注意身子,别中了暑。”
齐禾说完见顾默书仍旧没动,没法子她只能牵着苏莺的手往马车旁走去。
她知道只有她走了,他才会进去。
顾默书站在那里一直见齐禾她们上了马车离开书院这才收回神。
他胸口有些闷,刚才光傻站着了,怎么就没问问她这一路如何在京中住的习惯不习惯,越想顾默书心中越是懊悔。
突然一个身影擦着他的身子窜到了他的面前。
陈鹤鸣刚同家中兄长说完话,这次他也选择跟着书院走。
“人都走了,怎么还瞧呢。”陈鹤鸣视线落在他手上的食盒中,“可是长姐送来的吃食?”
陈鹤鸣见过齐禾,刚才便认了出来,只是那会被他兄长拘着这才没得空过来打声招呼。
“你怎么也在这?”顾默书并不想现在同他提起齐禾,便扯开了话题。
陈鹤鸣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还能为何,今日这不是上战场前得听听兄长的叮嘱嘛。”
陈鹤鸣一想到他兄长刚才同他说话的语气他就打了个寒颤,真是越来越可怕了这人。
顾默书笑了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形容他兄长,不过转念一想那日在酒楼时的情形,好像说的也没有什么错。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那敲锣的人也往他们这边走来,二人见状只能先回了书院。
季槐生早就在屋中等着顾默书回来了,他一猜便知道来的人是齐禾。
除了齐禾还能是谁,顾默书也就只有她一个亲人。
府城离京城这么远,她一女子竟在夏日中赶过来,却仅仅是为了送考,季槐生摇摇头,这种事他肯定是做不到的,也不知顾默书以后会如何报答齐禾这份养育之恩,哎。
而书院旁街角处却停着一辆本应该已经离开的马车。
一小厮急匆匆跑了过来,隔着帘子对车厢中的人回道:“大少爷,人已经进去了。”
陈宗平这才睁开眼,刚刚他同小弟说话时便注意到了顾默书。
那人旁边站着两个女子,听陈鹤鸣嘀咕那穿着绿色薄衫的女子是顾默书家中长姐,至于旁边那个小的便不知了。
他刚才离得远且背对着顾默书,所以并没有瞧见顾默书看齐禾的眼神,否则定能侦破一二。
马车上另外一男子眼中含着笑,说道:“可瞧见了,是不是与我所说的一样。”
“嗯。”
余瑾手执折扇在陈宗平的腿上点了点,“若事情成了,你可要记住我的功劳。”
这两个月虽然齐禾住在余家,但余瑾是男子并未去过偏远,也只是在他小妹余娉那里见过几次。
那女子面容虽不是倾城佳人但清秀隽丽,那日她穿着一袭白色衣衫坐在余娉屋中刺绣的场景余瑾到现在都没有忘却。
可惜她只是一个绣娘。
“等这次乡试后再说吧,我想还到不了那个地步。”陈宗平虽想在寒门中选出几个人,但顾默书并不是唯一的人选,不过却是最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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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禾她们并未直接回余家,而是去了城南。
那日余家小姐说希望她开铺子能在城南,她便记下了,这两个月间托人问了看了,这才选出一个铺子和一个宅院。
可惜这里是京城,像街边那种宅院和铺子连着的还真没有卖的,所以齐禾只能单独买,这样一来花的银钱便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