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盖一铺好,季槐生就坐了上去,他摸了摸厚厚的褥子,说道:“这被褥都好厚实,齐姐姐给你做时一定铺了不少棉花吧。”
顾默书正将带来的衣物挂在柜中,闻言手一顿。
“嗯。”他回道。
那被褥都是来了府城后齐禾亲自做的,尤其是那褥子,足足添了四斤的棉花,能不厚实嘛都赶上一床被子了。
“没想到顾兄家中还有长姐。”周世兴不好意思坐他人的床铺,现正坐在板凳上。
顾默书不愿同他人多说家中的事情,更不愿承认自己与齐禾的关系,便没有反驳他的话,长姐总比小娘听起来好一些。
“我家中确有一长姐,季槐生也有。”顾默书话一转,又到了季槐生身上。
季槐生点点
头,“周兄可是家中独子?”
虽然那几日是他们二人照顾着顾默书,但确实没有像现在这般谈论家事。
“嗯。”周世兴听闻他们二人家中都有长姐,心生羡慕,他是家中独子,家中只有他一个孩子,这些年家中供养他读书也实属不易。
“周兄人品上乘,可惜我家中没有小妹,若是有定介绍给你。”季槐生言趣道。
“不不不,读书人还是先考取功名再说吧。”周世兴脸颊一红,似乎不愿谈论此事。
季槐生并未察觉,自从他定下亲事后便对那儿女之情看的更重了些,尤其是这么些年那家人并不嫌弃他们季家落魄,他早就想好了等到明年春闱后就去娶亲。
周世兴坐了一会,瞧这时间有些晚了便先行离开了。
等人走后,季槐生还有些遗憾道:“默书,你觉得周兄人真的很不错嘛。”
先不说家事与学问,就这为人真的难得一见。
“可惜了,为何我家中没有小妹。”季槐生很是惋惜。
顾默书笑笑,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打趣道:“虽没有小妹,但有长姐啊。”
季槐生一愣,没有想到顾默书会这般说,他上下打量了顾默书一番,伸手拍着大腿道:“还真是啊,女大三抱金砖,我长姐比周兄大三岁,真是有缘。”
顾默书觉得他魔怔了,刚才他也只是一句玩笑话,谁承想季槐生竟然走了心。
当夜季槐生就在烛光中写下了一封家书,将书院中周世兴的事情说给了他长姐,这封信第二日便寄了出去。
因着顾默书一直盯着他,所以他并没有将顾默书生了高热这事写下来,所以季叶梨收到信后上面只有给她说亲的事情。
季叶梨的脸被气的羞红,她将那信中的内容说给了齐禾听。
“你说,我让他出去是好好念书,他这一天到晚胡乱想些什么,竟然给我这长姐说起了亲事。”季叶梨一想到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容易盼来一封家书,里面竟是这种内容。
齐禾掩嘴笑道:“想来明年他便要成亲了,想来这是放不下你,想给你说个好人家。”
“我用得着他说,这两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季叶梨这几日也从云棠嘴中晓得了顾默书没有写信回来这事,只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孩子气。
“不过我瞧着他嘴中的周举人好像确实不错。”齐禾真诚道。
季叶梨白了齐禾一眼,“那便让槐生给你也瞧瞧看。”
齐禾知道她这是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着,我要好好写一封信说说他。”季叶梨这般想着还真回去写信去了。
齐禾瞧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嘴角勾着一抹笑。
她知道季叶梨虽然面上生气,但心中还是开心的,有人惦记就是如此。
等季槐生收到回信已经是半月后了,他下学回来就取了信,一直回到书舍这才打开。
这一路他都忍着,就想回来后坐下好好读读,看看她长姐会怎么回他。
这几日他下了学便会去找周世兴,那人学问更是在他之上,他越瞧越觉得相配。
“信到了?”顾默书回来的比他早一些,现在已经在窗边温习了。
季槐生应了声便走了过来,坐在他的旁边后这才将信拆开。
他一点点看下去,里面全是他长姐骂他的话,直到最后才有所不一样。
他拿着信纸的手有些颤抖,“默书,你帮我瞧一眼,可别是我看错了。”
顾默书见状这才接过那封信。
只见最下面写道,我与他大抵无缘,但你齐姐姐觉得此人为人不错,你若觉得可以倒是可以给她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