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齐禾将另外一把兰花并蝴蝶的团扇拿了起来,轻笑说道:“这一把团扇,是城中一位小姐在我铺子中所定,那时我铺子刚刚开张,只卖一些普通绣品,那小姐觉得扇面不好,便提供了这缂丝,扇柄等,但这上面的绣样确为我所绣。”
余家小姐意味深长的看了齐禾一眼,道:“可这团扇,是何家绣庄里最好的绣娘所绣,不信你瞧,这扇柄下方还刻着何字呢。”
齐禾听后这才倒过来一看,果然那扇柄的最下方刻了一个何字。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若是在我今日送来的团扇扇柄下方也刻上这么一个字,倒是容易的很,难道这说明我带来的团扇是何家绣庄的嘛。”齐禾说。
“虽然齐掌柜的说的不错,但这团扇真的是何家小姐亲自送过来的,齐掌柜的说是自己所绣,单凭这几句话可算不得数。”
云棠攥着衣摆,她虽有些胆怯但也不忍看齐禾被这般说,忙解释道:“这几把团扇若是不出自齐禾之手,为什么针脚功夫一样,连构像都差不多。”
“这有何难,但凡绣娘,多琢磨几日不就会了,齐掌柜的绣工了得仿照何家绣庄所绣也不是不行,你说是吧。”余家小姐看着一旁的云棠已经被气的身子微颤,眼眶都红了,仿佛她再这么说下去,那小姑娘便要哭给她看。
齐禾将手中的团扇放下,在桌下牵住了云棠的手,安抚着她。
“想来您也听说了府城最近的传闻,对我们铺子所出绣品有些担忧,眼下我确实有一法子可以自证清白,可若是现在用了,日后在何家面前怕是不行了。”
余家小姐来了兴致,她倒是想看看齐禾能怎么破此局。
“你不妨说说看,若你真是冤枉的,我倒不是不能帮你,不过嘛,天下自然没有白帮忙这种好事,你说是吗?”
齐禾猜测余家小姐左右不过是想要这项技艺,她倒是可以拿得出来,不过这也要看余家小姐和苏记绣庄哪一个能给她带来更大的好处。
“何家小姐用这一把团扇来牵线,想要打通京城的生意,我当时同意了,毕竟这绣法京城确实不曾见过,可眼下若这绣扇不是出自何家,那这买卖自然是不成了,实不相瞒,我当时已经传了书信送往京城,所以这买卖必须要做,左右不过换人罢了。”余家小姐给了她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比齐禾想的倒是简单一些,不过这其中牵扯着一项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供应量。
“不知余小姐是想在京城中开铺子只卖这一种绣法的绣品,还是想只捧这一样,毕竟物以稀为贵。”
余家小姐听完齐禾的话,笑意更深,她真是没有看错,眼前这小姑娘的确有经商的头脑。
“那你不便说一说你的法子,毕竟我们余家做生意必和清白商户往来。”
齐禾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人往这边瞧,这才将自己的法子说了出来。
“你倒真是聪颖,这次我便帮你罢了。”余家小姐听完用帕子掩住脸上的笑意。
她曾经只当这齐禾是一个绣工不错的绣娘,今日一见反而觉得她不似寻常绣娘,倒是聪明伶俐的很。
两人说好了,只等着齐禾那边知会一声,余家小姐便带着团扇过去,狠狠的戳穿那些人虚伪的面庞。
出了宅院,云棠还有些恍恍惚惚,手中拿着珍夏塞给她的银两。
“这是成了?”她目光灼灼的看向齐禾。
“还差一点,现在咱们就去苏记绣庄,若是那边也谈拢了,那便才是真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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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记绣庄的掌柜那日得了齐禾的回复,便书信一封全都道给了主家。
主家只回道,府城之事都已经交予他,让他自己定夺便可。
这一连几日过去了,府城传闻闹得沸沸扬扬,苏记绣庄的掌柜又怕齐禾真的妥协给何家,又觉得自己应当信任她。
可齐禾一日不来,他这心里就不踏实。
正想着,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铺子前,齐禾从里面走了下来。
掌柜的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揉搓了一下双目,这次看的真真的,来人正是齐禾。
“你可算来了。”掌柜的迎了上来,直接将人带上了二楼包厢。
齐禾坐下后,喝了口茶水,便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什么?”掌柜的听后睁大了双眼诧异道。
见自己声音过大,忙捂住嘴,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问道:“当真?”
齐禾笑着点了点头,“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