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会。”齐禾没有抬眸,目光还是放在绣品上。
这次事端便是因余家小姐的绣品而起,看何家着急的样子便能知道这事暴露了,那余家小姐既然来她铺子定绣样,便说明她知道那团扇出自齐禾之手了, 所以不会不要她的绣品。
两个人坐在铺子里又绣了一会, 直到觉得累了才将手中的绣样放下。
云棠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透过窗子看见顾默书正坐在院中, 因人背对着自己,云棠倒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昨日顾默书奇怪的反应,云棠也不好意思问,这都过去一天了,云棠发现顾默书还是话少。
云棠又看了两眼,突然想起来,疑惑道:“禾禾,不对啊,这个时辰了他怎么还在家中。”
都快晌午了,这个时辰顾默书应该在书院才对。
齐禾没有起身仍旧坐在凳子上,伸手给自己和云棠各倒了一杯茶水,柔声说:“这几日他告假了,外面传闻那般,怕他在书院多少会受点影响。”
云棠这才收回视线搬着凳子坐在了齐禾的身边,凑在她脸边认真的看着齐禾,小声的问:“是不是在书院受欺负了,昨日我看他回来时眼睛都红了,可是哭了?”
“没有。”齐禾端起茶盏掩饰道。
“我还以为他哭了呢,不过想想也是,他好像确实不会因被人欺负就哭。”
齐禾有些诧异,她倒是没有想到云棠会这么看顾默书,“你为何这般觉得?”
云棠趴在桌上,双手托着小脸,认真思考了一番后才说:“怎么说呢,当时在县城我就觉得他和他那个年岁的小孩不一样,你看那宋沅天天玩乐,倒是有孩子的天性,他倒是不这样。”
齐禾认真的听着。
“他吧,感觉心智很成熟,我看平日里他和季槐生走在一起倒是挺像同龄人的。”云棠说。
齐禾倒是没有发现云棠语气上的变化,她站起来往院中忘了两眼,发现顾默书已经不在了。
“今年正好是三年一次的秋闱,也不知道季槐生下场嘛。”云棠自顾自的嘀咕着。
“今年?”
“是啊,禾禾你忘了?”
齐禾是真的忘记了,今年顾默书没能下场,只能等明年再说了,若是明年中了成为秀才,那么还要再等两年才可以参加秋闱。
齐禾:“希望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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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默书告了假没有去书院,这几日季槐生便又成了自己一人。
自从他长姐在齐禾铺子做工,他们搬到了学区片以后,日子倒是比以前过的要好一些,每日又同顾默书一起,曾经那些欺负他的人倒是都不怎么来了。
季槐生挂念着这份情,每日下学后便会去顾默书的夫子那里取今日留下的课业,那夫子为人很好,他每次来夫子都在屋内等着他。
季槐生今日同往常一般,取了课业便打算往回走,结果刚走到小池边就遇见了上次刁难他的那几人。
季槐生不愿生事,低着头侧开身子,想让他们先过去,可那几人偏偏走到他面前就停了下来。
“让我瞧瞧,这不是咱们季秀才嘛,几日不见怎么觉得这面色红润了些。”那人说着还伸手想要捏他的脸。
季槐生往后一退,避开了那人伸过来的手。
“啧,我瞧你这些日子过的倒是滋润,不过这好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吧。”那人又说。
“哦,李兄,你不妨说说,这好日子怎么就要到头了,我竟还不知。”旁边的书生假装不知追问道。
那人笑了起来,和周围同伴大声的说道:“不是我说,季秀才你可真是有些晦气在身上的,那顾童生家的绣品铺子生意那般红火,你们姐弟二人一去,他家这铺子就开不下去了,你说你们姐弟二人是不是晦气的很。”
季槐生可以容忍他们说自己,却不能容忍那些人这般说他长姐,他挺直了身子抬起头,冷冷的望向那几人。
“如此晦气,还天天往人家铺子跑,也不知道你是真好心还是想把这晦气多传给人家。”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抢过了季槐生抱着的东西。
打开翻了翻,见里面都是童生班的课业,便直接扔在了旁边的池中。
“你。”季槐生气的出了声。
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季槐生,耻笑了他一番得了趣,便带着人离开了。
季槐生长袍下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刚才他真的想把那人推进旁边的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