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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琛将他带入了一间屋子里。
大门在身后缓慢的阖紧,室内的光线也暗淡了许多。
这是一间小型的会议室。
厚重的窗帘将窗户遮挡了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光透进来。
纪苏被按在了冰冷的椅子上,然后他面前的灯光啪的一声亮起。
亮度过高的白炽灯，全部照在了纪苏的脸上。
很像那种监狱中审讯犯人的常用手段。
不仅可以利用过亮的灯光，为犯人施加心理压力,任何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也在这样的亮度下,无所遁形。
纪苏眯着眼眸,等到眼睛适应了光芒之后，才缓缓睁开。
他的面前除了项琛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男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
眉眼漆黑，鼻梁高挺。
露在外面的皮肤透着一种大理石般的冷白，淡青色的血管在过于白皙的皮肤上若隐若现。
他看向纪苏，视线和他的人一样冰冷。
一叠照片被甩在桌子上。
上面全部都是纪苏和S0002相处时的画面。
有S0002喂他吃零食，有S0002和他十指相扣，有S0002微微俯身和他说着什么……而最上面一张，是S0002将他压在餐厅的座位上，亲得忘乎所以。
照片中的少年几乎被高大的机器人完全挡住了身形，只露出一点粉白的侧脸和微微抗拒的，抓住S0002发丝的手指。
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他的指尖也泛着好看的绯红，缠绕在机器人黑色的发丝上，莫名透着股情.色的意味。
这样热切旖旎的场景，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在这家餐厅的长椅上，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别的事情。
“你和他关系很好。”
顾染风语气和缓，像是在说一些无可争议的事实。
“毫无破绽的机器人，却独独对你青眼有加。这不禁让我有些好奇，他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男人说着好奇，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磕在桌子上，他勾起唇，露出了一个笑容。
“也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这种独特的邀请方式。”
“你们邀我过来，是为了S0002？”
金属制的手铐过于冰冷，那一小块与其接触的皮肤，都像是过敏一样泛起了红。
纪苏调整了一下手铐的位置，然后垂着眼睫，轻声说。
“你们觉得我会是他的软肋，他会为了我向你们妥协？”
“难道不会吗？”
纪苏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单凭这几张照片而言，的确很容易让人误解，S0002好像喜欢他喜欢的不行。
但身处其中的纪苏，并没有明确的感受到S0002对他的爱意。
他对爱情，喜欢什么的，都不是很了解。
但也知道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不会舍得伤害他，对他说难听的话的。
纪苏的沉默不语让顾染风以为他是默认了。
他难得的放下姿态，说了几句并不怎么像安慰的安慰。
“不要担心，你对我们有很大的用处，短时间内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就算你是机器人，在确定S0002的态度之前，我们也不会伤害你。”
纪苏被他们左一句机器人右一句机器人，弄得很是无奈。
他慢吞吞，一字一顿的说：“要我怎么说，你们才相信我不是机器人？”
顾染风似乎有些意外。
他看了一眼项琛，问：“他不是？”
项琛也楞了一下：“一路上他都在说他不是。”
“那你有检查吗过？”
项琛神色微变，偏过头：“没有。”
“那你现在检查一下。”
不知为什么，项琛有些犹豫：“……确定吗？”
“如果是人类的话，就不用铐着他了。”
顾染风的目光落在了纪苏微红的手腕上，若有所思：“机器人的拟态似乎的确没有办法做到这样逼真的程度，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项琛你还是检查一下。”
项琛低声骂了一句脏话，脸色很坏。
他站到纪苏身前，倾泻而下的阴影将纤细的少年完全笼罩住。
纪苏被这架势吓到了，他往椅子后面缩了缩，眸中掠过不安的神色。
“你要干什么？”
“把衣服脱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纪苏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眨了一下眼睛，显露出几分不明所以的迷茫。
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可以听懂，也不会产生任何歧义。
但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项琛说这句话的用意呢？
“……你说什么？”
项琛的神情也有些不对，耳根不易察觉的红了一下。
他轻咳了一声，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语气：“我说，让你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