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当真是被魔修杀死的?”
云澹容也在考虑这点,他皱着眉,“尸体上有魔气,这一点确实是真的。”
那十有八九是了,问题就在于那个人,江练琢磨了会儿,“那魔修偷袭这事可能吗?”
云澹容不可置否,“灵墟秘境的环境复杂多样,其中也有少部分魔气较外界而言更为充沛,有魔修藏身其中,且实力比外界更高也是可能的。”
“当时还有其他人同行吗?”
“不,”云澹容摇摇头,“据我所知,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江练诧道:“只有两人?没关系吗?”
灵气充沛的地方可能会出现通往灵墟秘境的通道,只是通道对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在这边是一概不知,未知总是危险的,死在未知地方的人也不少,机遇和风险总是并存,如果实力不允许,还是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才是。
云澹容略微想了想,“灵墟秘境的难度有高有低,如果是知晓其中有何物,那多半是已经有人探过路,危险度不大,考虑到其中有些珍宝数量稀少,人多反而不方便分配,彼此信任的熟人结伴而行,很正常,况且薛仁与周敏的实力皆属中上。”
原来如此。
若这么说来,被魔修偷袭杀死的说法确实是可行的,莫非当真是沈梦多心了?
阿佩面含忧愁地看着他们。
江练又问道:“沈梦的遗物中可有铃铛?”
铃铛……阿佩仔细回想了下,依次拉开首饰盒的抽屉寻找起来,不一会儿,递出个小巧玲珑的铜色物件,“可是此物?”
那铃铛瞧着约莫手心那么大,表面斑驳,内里没有铃舌,还真是符合“闭口”二字,他伸手去拿,两只手皆是稳稳的,可那铃竟然自己平白无故摇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江练正奇怪着呢,那铃小幅度地摇着,没两下,又沉寂下去。
这铃不会是坏了吧?他纳闷。
刚刚还说它靠谱,眨眼间就年久失修了?
他狐疑地看着那个静悄悄的铃铛,不确定地晃动了下,没声音,刚刚是错觉吗?不知怎么办时,一只手伸过来,平稳地从他手上取走了铃,“我拿着吧。”
放师尊身上挺安全的,江练没意见,他还顺便帮忙系了一下,那铃铛静静垂着,怎么晃动也不会发声,挂在剑带上,小小的,很不引人注目。
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向阿佩。
“你看见那人腰间有剑对吧?”
“是,”阿佩肯定地点了点头,“很普通的一把剑。”
“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江练问。
“别的……?”
她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神色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对,”江练道,“有没有挂着别的东西,和剑放在一块的,如果都在腰间,你看见剑了,应该也能看见它。”
听他这么说,阿佩绞尽脑汁地想着,姣好的眉目一点点蹙起来,那剑寒气沉沉,反着凛冽无情的月光,一时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残忍的充满血腥气的夜晚。
那黑衣人的足尖轻飘飘地落在树间,只瞧见冷光一闪,除了剑以外,似乎还有什么在空中荡了一下。
她突然啊了一声,“有……”
当真?江练喜出望外,他只是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有,连忙追问:“是何物?”
她细细思索,片刻后道,“那似乎,是一个香囊。”
第十七章
居然……真是如此。
江练沉吟片刻,谨慎问道:“是什么颜色的?”
“这……”阿佩为难,“倒不是妾身没看见,只是那时候天色太暗,颜色不准,说出来只怕是误导。”
也是。
正说着,屋外有人探头,“夫人!原来您在这儿。”
三人一同看过去。
阿佩微微蹙眉,“有何事?”
瞧见屋内还有人,那侍女对他们行了个礼,乖巧地回道:“回夫人,于大人的马车快要到了,是否需要做些准备?”
她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下,故作镇定地回道,“我知晓了,马上便来,先备好茶水替大人接洗风尘。”
“是,”那侍女恭敬地福身,离开了。
“妾身需得去迎接官人了,”阿佩对他们勉强笑了笑,无意识绞在一起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忐忑,尽管华冠丽服,本质上仿佛仍然是当初那个终日奔波、惴惴不安的小妖。
她咬着下唇,试探性问道:“两位仙人可要一起?”
江练明白她是担忧他们将这事告知于大人,但事实上,他无意揭穿此事,装作沉吟的样子悄悄瞥了眼师尊,又听见云澹容淡淡道,“不劳烦了,我们从侧门离开即可。”
他也跟着点了点头。
阿佩似乎是没想到他们这么痛快地放弃了,神色复杂,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