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练:“……”
好像、大概、是他方才捏青云造成的。
他和云澹容待了不少时间,学会了点七情六欲不上脸的本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面不改色地继续听下去。
“这也就罢了,”雨天师继续道。
话虽如此,他的表情堪称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可你们猜怎么着?他不偏不倚,正正好好摔潇湘夫人身上了!”
江练:“……”
孽缘啊!
这下他是有点心虚了。
溪风月哟了一声,饶有兴趣:“怎么?亲上了?”
“那倒没有,”雨天师平复了下心情,神色一振,又道,“但也不差多少。”
说起这个,他明显来劲了,眉宇间方才的郁色一扫而空,手里摇动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纸扇,娓娓道,“他摔下去以后,我吓得连忙过去一看,好嘛,那两人跌在一起,头脚相叠,呈现出亲密无间的姿态,武岳掌门的手还放在那潇湘夫人的纤纤腰肢上,后者的脸颊不知是羞红的还是……”
他说得正尽兴呢,眉飞色舞,云澹容突然咳了两声。
雨天师一顿,诧异地看向他,“干嘛,这里又没小孩子。”
正儿八经的小孩是没有,但年纪还小的是不少,宋砚两手早已放到了顾飒耳朵上,武鸣闷头整理衣服,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江练正幸灾乐祸呢,忽然察觉到股视线,转过头,对上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云澹容也在看他,眼神清清淡淡的,但就是很明显地透露出一个意思。
江练:“……”
他有点委屈:“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说啊,”那边的顾飒也忍不住了,她扭过头,诚心诚意地发出疑问,“这讲的还没有我当初给你带回去的话本来得刺激,有必要吗?”
宋砚:“……”
宋砚羞怒:“你能不能有点女孩样子!”
“哇,”顾飒感慨,“听得好清楚,你这遮的,跟你小时候的门牙一样漏风。”
宋砚:“……”
他自暴自弃地收回手。
在场的另一位女性更加淡定,向南歌侧耳听着,神色堪称认真,无半点儿扭捏态度。
“那两位可还安好?”她开口问。
“安好,安好,”雨天师连忙道,“不安好的只有论道台,被气急的潇湘夫人一巴掌拍碎了。”
“那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雨天师摆摆手,“我那都是安置好了才来的,他们俩今晚就住同一家客栈。”
咦?不会打起来吗?
江练顺口问了句:“那客栈没关系吗?”
雨天师一本正经道:“我看床比较有关系。”
江练:“……”
好,他就不该多嘴。
身侧的视线愈发强烈,江练无奈,凑过去,用手挡了下,压着声音悄悄道:“师尊,您要是还看我,我可就要问您这话什么意思了啊。”
他说完直起身,离远了些,眉眼弯弯,满脸写着一本正经,从外表上来看,完全看不出来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
云澹容:“……”
好,长本事了,会威胁人了。
他好气又好笑,但还是依对方所愿移开了视线。
“爱恨情仇是算不上什么问题的,”雨天师摇着折扇,面上的青绿山水图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凡是和感情有关的事,总能糊涂过去,比较棘手的是灵力流失的事情,被人误以为是咱们门派设的局就不好了。”
“论道台被打塌了,我就干脆顺势结束了今天的论道,顺着那灵力流失的方向一路找过去,没想到发现了个阵法,本来没打算带别人的,但架不住有人愿意当免费劳动力,”他折扇啪嗒一合,指了指武鸣,又摊摊手,“玄武门的公子,专业对口啊。”
向南歌莞尔,“那是得多谢武公子。”
武鸣嘴角微微翘起,但还是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风轻云淡道:“微薄之力罢了。”
溪风月是靠口诀来猜,他是亦步亦趋算出来的,单论阵法一道,确实是同辈里的佼佼者了。
“那两位嘛,”雨天师又指向顾飒和宋砚,“来找师父的,说了危险也没劝动,就顺便捎一程咯。”
无极一怔,张了张嘴,神情动容。
江练琢磨了下他刚刚的话,问道,“既然进得来,那是不是也可以出去?”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雨天师没否决。
“但是?”
雨天师耸肩:“但我没找到出去的路。”
他涉猎广泛,阵法比起解长生来说略差一筹,属于耳濡目染之下看多了自然就会了的类型,普天之下的阵法都知晓得一二,碰到意料之外的就没法子了。
向南歌神色未改,看向拧眉的人:“武公子可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