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小女孩沙哑的声音，回答得干脆。
“我要以我谨慎的性格，作为交换。”云玄舟说得毫不迟疑。
小女孩闻言，笑了。
钟禾易觉得：这绝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到最瘆人的笑声！
倒不是因为它的声色，而是听到它的时候，还能看着小女孩的笑脸，恐怖效果加倍！
笑声完全停止的时候，小女孩不紧不慢道，“这个，可是能换来很大的运气的呢！”
钟禾易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说云玄舟的这个优点，特别珍贵的意思！心说：那可不，是因为是玄舟身上的优点，不管是哪一样，但凡拿出来交换典当，都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那这位先生呢？”
钟禾易的思绪，被小女孩的声音打断，见她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似乎很难忽视她唇边的笑意，是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不禁头皮发麻，“哦，我要换掉我的孩子气。”
这一点说出口的时候，其实钟禾易心里也是没底的，虽然刚才在典当室外商量的时候，云玄舟告诉自己这一点，当真是优点！但听上去，实在太像是在敷衍了！
“这个，也不错呢！”小女孩笑了。
钟禾易不禁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的是也不错？真的吗？差一点就问出这句了！
扭头去看身侧的云玄舟，见他看着自己的眸子里，有温柔的笑意，似乎在反问自己：看吧？和我说得一样！
钟禾易觉得自己甚至有种要跳起来的冲动，从前觉得自己的孩子气，是中二病晚期了，不会被人欣赏……如今竟然被告知那是自己的魅力所在？觉得是惊天逆转。
“二位如果确定了，不再改变交换条件的话，在这上面签字吧。”小女孩的语气，明显比刚才要激动不少，像是得了难得一见的宝贝似的。
钟禾易扭头，见不知何时，柜台上已经多出了一张凭据，像是去银行办理业务时要签的确认单似的，全程没看到小女孩动弹一下，她是什么时候将它拿出来的？
云玄舟仔细阅读确认单上的每一个字。
钟禾易知道这是他的严谨性格使然，一瞬间觉得：将它作为交换条件，真的有些可惜！
但云玄舟在上面签字的时候，几乎是没有迟疑的。
在云玄舟看来：自己的严谨，能被对方当做不是最独特的优点，更加确定了自己在他眼里，是个还不错的家伙，便觉得交换掉什么，似乎都不是值得特别可惜的事情！
就这样，二人先后在这张确认单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两个人完成交换，却共用了一张确认单，此刻，钟禾易只觉得因为彼此是一同站进这个箱子的，并未多想。
箱子再次缓缓降落，钟禾易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云玄舟，不禁咧嘴笑了。
从这间屋子走出去以后，二人的运气是否会爆棚呢？此刻似乎还不能完全确定。
但因为商量彼此优点这件事，让二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些！毕竟能够坦然当面夸赞对方优点的机会，也不是特别多。
走出典当室，见外面仍旧是热闹又嘈杂，和进来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擦肩而过的，是急着进去完成典当的其他乘客。
钟禾易下意识打量自己的外表，似乎看不出什么区别，才意识到自己交换掉的，本就是摸不着的东西。只有和自己之间生出过交集的，打过交道的人，才能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抱着这样的念头，去打量云玄舟，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和对方的手，竟然还是攥在一起的！
云玄舟觉察到对方的手，似乎在微微动弹，本能低头去看。
钟禾易原本以为钟禾易会在意识到怎么回事后，立刻松开的，没想到......
云玄舟只看了一眼，似乎连微怔的时间，满共也没几秒，继续握着对方的手，根本没放开的意思！
钟禾易不禁睁大了眼睛，这一点在自己看来，实在是太反常了，比亲眼看到任何出乎意料的恐怖画面，冲击力都要更大！
很快，就想到了：是他严谨小心的性格，被交换掉了，对于一些事情，似乎能看开更多了！
可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来往的人这么多，看到彼此攥得这样紧的手，不会生出什么奇怪的看法吗？
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钟禾易又意识到了一点：自己倒是变得谨慎了不少！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变化？孩子气的相对面，原来是成熟啊......
成熟，从另一角度看，其实就意味着顾忌得更多了吗？
钟禾易只觉得心口陡然一震，似乎从前，根本就没有认真审视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