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柳+番外(125)

单钰得到准信, 转头就去跟自己的雇主汇报情况。卦阁趋财,在江湖中不论买卖消息还是散布流传皆是生意, 童叟无欺明码标价, 轻易不会给前来的顾客卖什么人情。单钰最开始去时也是被如此正儿八经的地对待, 等极阁的回信到了,卦阁对她的态度便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说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出来, 他们必定是有求必应, 还分文不取。

放眼武林之中,能享受这等待遇的人物怕是都没有几个, 单钰一个没什么名号的小镖师,仗着柳栐言的关系跟着沾了光, 倒觉得受宠若惊, 她坐在桌前拎着茶壶, 替柳栐言往空了的杯中斟满茶水,颇有些殷切道,

“公子, 您和极阁阁主是旧识呀?”

她说完,还没等柳栐言回话,突然又自己啊地轻呼了一声, 像想象出了什么秘辛似的神神秘秘继续到,

“还是说, 他有什么把柄在您手里?”

小姑娘捏着壶柄,睁着一双晶儿亮的眼睛等八卦,柳栐言就在她这样的目光中哑然失笑,慢悠悠地饮尽了对方奉过来的香茗。

说来也怪,这有些人若是刨根究底,话赶话地打探个不停,就会惹得厌烦,使人对其心生抵触,并不愿同他客套周旋。而有些人譬如单钰之辈,做的事问的话分明也没什么两样,却偏偏叫人觉得直率坦荡,以至于对她除了些许无奈,竟还有种面对妹妹示软撒娇时的微妙乐趣。

柳栐言摇摇头,对自己这等偏袒的心境哭笑不得,不过乐趣归乐趣,对于他和江卿曾经有何来往,以及江卿和陆朝絮之间的私事,柳栐言都不打算拿出来当谈资,他在单钰再次斟茶的空隙里短暂斟酌,最后还是决定敷衍地一笔带过,

“也没什么,不过帮过她一些忙罢了。”

单钰得了答复,又听出公子不愿详说,自然十分识趣地不再纠缠,转而替坐在对首安静吃绿豆蒸糕的柳承午也添上一杯茶,等从他那得到一个沉默的颔首示意感谢,便跟着露了个善意的笑。

柳栐言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等了一会,确认单钰是真的不打算再询问什么了,才垂下视线落进色泽清亮的茶汤,不动声色地轻轻吹了吹。

其实在单铭扬传出那样歪曲事实的流言之后,柳栐言一直以为这个小姑娘会向自己确认原主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毕竟他当初图低调省事,在和单钰解释原委的时候,把原主医仙的身份完全略过不谈,只当他是个普通大夫,因缘巧合之下才与单锦相知相惜。

这事本没什么要紧,待柳栐言把单钰送到她想去的地方,双方一拍两散分道扬镳,便是单钰在事后知道了他隐瞒的实情,对柳栐言来说也不会再引出任何纠葛。

可惜事与愿违,柳栐言万万没想到会被单铭扬以这种方式捅破窗户纸。对方放出来的谣言虽不可尽信,每个人的身份却指的清清楚楚,不论单钰敏不敏锐,但凡往里头细想一番,也该知道若原主真的只是个碌碌无名的普通大夫,单铭扬又怎么可能宁愿赔上她这个妹妹,也要强行和原主搭上关系。

要是柳栐言自己,一同随行的人刻意隐瞒身份不说,便多少会觉得不踏实,不过和他猜测的正好相反,单钰表现的像是完全不好奇柳栐言和他“兄长”的真实身份,除了玩笑似的打听了一些和极阁阁主相关的事情,其余就再没有逾越,对柳栐言曾经回避的话题闭口不谈。

或许正因为她于分寸的把握上极自觉,柳栐言才不会在她探询的距离拉的较近时感到不适,单钰专心替另外二人奉茶,对自己被雇主划为精通人情世故那类人的事情一无所知,而她奉茶奉到一半,突然想起还被卦阁送了一枚日后充当信物的玉牌,忙放下茶壶翻找出来,献宝一般呈给柳栐言,

“对啦公子,这是卦阁的人给的。”

那玉牌不大,边角打磨的格外圆润,选料也算上成,玉质晶莹剔透,瞧起来十分精巧。柳栐言从单钰手中接过此物仔细打量,他见那玉牌上刻有阏逢二字,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意思,单钰就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口,替卦阁转达赠玉牌时的说辞,

“这可是四合殿里甲等的牌子,不止是卦阁,连其它三阁也认,若哪日用得上了,必定极其方便。”

柳栐言想了一想,虽说江卿还欠他一个人情,真算起来不知比这牌子要有用多少倍,但若是能随身拿着个使唤得了整个四合殿的信物,等到真有那个必要的时候倒确实好用,便将玉牌先交由柳承午保管,用不用得上以后再说。

不过卦阁既然收到了江卿的回复,他们的正事就总算能顺利进行下去。柳栐言本以为事务繁杂,说不准还要在此地逗留几日,没成想单钰不过在当天下午出去商议了几个时辰,再回来便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处理妥当,已经可以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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