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道歉?”裴妄拨了下她脑袋,“没睡醒?”
沈意,“既然要交往,我们就是平等的关系,你就不能再用长辈的语气跟我说话,反而在这个时候你的确要向我道歉,因为你没有证据证明说我造谣。”
裴妄轻眯了下眼,“我怎么怀疑你这是欺负我没谈过恋爱,骗我玩呢?”
沈意微微抬眼,“我哪敢啊。”
说着不敢,大逆不道的事儿一个没落。
裴妄被她磨得没了脾气,“成,向我家小姑娘道歉,谁让我是你男朋友呢。”
男朋友。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从善如流。
让沈意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到他真的会道歉。
一点都不像裴妄。
沈意神色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嘴上道歉没诚意,我出院的事儿,你去办。”
她使唤得倒是顺手。
裴妄挺喜欢她这副不见外的样子,落她脑袋上的手,把她头发揉成一团糟,低低的笑,“坚持要出院?”
沈意拍他的手臂,不让他碰。
打理发丝的时候瞪他,“出院。”
“成,出院也成。”
裴妄伸手把她往怀里圈,下颌垫她的颈窝,处处都是她眷恋的气息,“不过你要答应我,随时都能让我见到你。”
沈意被他蹭的有点痒,想起小时候养的萨摩耶,也是这样往她怀里蹭。
只是后来父母去世后,房子也被查封了,她无处可去,球球跟着她也是受罪。
就把狗送给了当时的‘好朋友’,以为对方能照顾好它。
可是后来,她自以为的‘好朋友’发了张火锅的照片给她,讥笑道,“沈意你送来的狗肉真好吃。”
那一瞬间她就彻底崩溃了。
失控地冲到对方家里泪流满面的质问,结果却被无情地轰了出来。
是裴妄撑着一把伞,在大雨中把她捡了回去。
毛巾丢她头上,嫌她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弄脏了他房间里的地板。
那时候她还没那么的坚强,不会隐忍,不会藏匿情绪,哭得撕心裂肺,想把所有的痛苦和恨意宣泄出来。
裴妄嫌她太吵,把她关进浴室里哭。
当天晚上她就发了高烧,烧得七荤八素,以至于后边发生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只看见裴妄睡在地板上,一条长腿伸着,手腕随意的搭在另一条屈腿的膝盖上,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处,喉结处,胸膛上好几道鲜红的抓痕,浑身简直一片狼藉。
见她醒过来,他淡淡的说了句,“沈意,你这点出息将来能做成什么?”
那是她到沈家的第一年。
后来,是裴妄教会她怎么藏匿情绪,怎么无动于衷,怎么保全自己。
他手把手的教会她一切,让她尝到甜。
也亲手赠予她苦。
沈意还在过往中恍惚,他陡然咬了下她的耳垂,酥酥麻麻的,电流般的窜她全身。
沈意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了,裴妄沙哑着嗓音说,“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沈意的错觉,总觉得此刻的裴妄有点粘人。
“不行。”沈意都忘了他先前说什么了,反正张口就是拒绝。
推他,还推不动。
“裴妄,你松开我,我没让你抱我。”
“意意,好像我们恋爱后,你变得张狂了。”
裴妄抬手轻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有点恃宠而骄的滋味了。”
沈意不避不让的看他,“不喜欢,那就分手啊。”
他感觉的没错,她就是在肆无忌到的挑战他的底线。
不乖,不温顺,还不听话。
谁喜欢这样的女人?
沈意要让他知道,和她恋爱,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裴妄危险的眯了眯眼眸,怒极反笑,“想都别想。”
沈意扯唇,“哦。”
“别想扯开话题。”裴妄松开她的下巴,隔着薄薄一层病号服,摩挲着她的腰骨,“如果能做到随时让我见到你,再放你出院。”
沈意,“那不行,毕竟我不是收破烂的,做不到你随叫随到。”
裴妄轻眯起眼睛,指腹抵她的唇,“说了不准对自己人开枪,怎么还无差别攻击。”
沈意,“抱歉,没刹住。”
裴妄太阳穴跳了跳,眸色幽深的盯着她看了会儿。
脑袋里忽然想起江翡那些不着调的话。
——欲擒故纵,欲擒故纵。
在沈意面前,他只想擒,没考虑过纵。
江翡说,不只有男人有征服欲,女人也是一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沙子握得越紧,流失得就越快。
难道说,他擒得太紧,小姑娘这就腻了他了?
头一次正儿八经的谈,这尺度比签百亿的案子还难拿捏。
裴妄思忖了几秒钟,温吞的吐出几个字,“成,随你,出院就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