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储旭是认识的,以前来过奶奶家, 叫不出名字。
储臣不怎么熟, 但也略微有些印象。
储旭愣神的时候放松了警惕,给那人反手的机会,一秃噜从他手下逃脱了。储旭又赶紧去抓,那人本想趁机溜掉,却不想储旭没完没了了,一着急弯腰捡起台阶上耸动的石块,冲他脑袋砸过去。
储臣的动作很快,在半空中就给他的手打掉了。他挡在储旭的前面, 石块砸落在他自己的手背上。
储旭恍惚了一下, 回过神来时看见储臣再次和那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那个男人个头虽小,但看上去是个做力气活的, 一时之间储臣也无法立即把人制服。
他哥手背上流血了,储旭想帮忙,被呵止了一声:“退边儿去!”
储臣的眼底发了狠,一个硬拳挥过去, 男子口中有铁锈腥味,牙齿松动,他向地上啐一口血沫子, 膝盖又被人从后踢弯,彻底跪了下去, 再无反手之力。
储旭终于有眼见力,上前将他手反锁在背后。
总算抓到了这个蹲点的人。
只是他们都不太明白这人是奶奶的亲戚,搞这么阴森的一出是干什么?
奶奶和梁晴听见动静出来,梁晴先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何至于这么大的恨?
储旭眼里冒着光,问:“奶奶,我把这人送派出所怎么样?”
奶奶瞥了一眼,不屑冷哼:“他要是违反乱纪,你就送,不需要问我,我可不会包庇违反犯罪。”
其实目前为止还没做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事,但人已经心虚了,“表婶你看清,是我!”
“你是谁,在我家口干什么?”奶奶明白严重性,梁晴这几天总往家里跑,他在自己家门口蹲点干嘛?难道是想趁孩子们不在,进来为非作歹么?
奶奶想起来也后怕,恼恨得想上去抽对方几巴掌。
梁晴的眼皮还在痉挛,耳朵也有细微的轰鸣,那天听到的东西再次回到脑海里,精神紧张起来。
储臣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梁晴摇头,“我没事。”
储旭不明所以地判断道:“我管你是谁呢,想在人家门口干什么,偷东西?你去跟警察说吧。”
男子拼命挣脱,想要抓住奶奶的衣服,极力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单纯想吓唬你一下,没想做坏事,况且你家里有什么值得我偷的么?”
“这要问你自己了。”奶奶说:“但是无论你想偷走我的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因为这个家的一砖一瓦,都是我自己挣回来的 ,跟你们没关系。”
奶奶当然知道,对方就是看自己一个势单力薄的老太太好欺负,想趁自己死之前多捞点东西,总不能便宜一个捡来的小丫头。
男子满眼的怨恨,说道:“这房子有我叔叔的一份,也就有属于我的份额,凭什么我不能继承?”
奶奶说:“你真是又蠢又坏,小旭,把他送去派出所吧,另外再告诉警察他都犯了什么罪,不要轻饶了这种心肠歹毒的人。”
“你就是宁愿把家产给外人,也不肯给自己的亲人是吧?”
这个词触及了奶奶的底线。被梁晴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已经让奶奶足够自责,现在又在她的伤口上鞭挞,“你是疯了吗?给我住嘴!”
“你奶奶还没跟你讲吗?你是捡来的。”
梁晴和奶奶的感受一样,接受是一回事,被人当众揭开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脸上火辣辣的,沉默几秒没有接话,只是把手机拿出来,报了警。
储臣和储旭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尤其是储旭,他不会隐藏情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什么亲人不亲人的,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奶奶终于忍不住道:“我的丈夫和你是亲人,现在你来害我,欺负我们祖孙俩多少年了?”这几个孩子都跟她没关系,可是他们都把她放在心上。”
五分钟后,警察就过来把人带去派出所。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梁晴的爷爷是个善良的人,曾经资助这个外地来的侄子,帮助在他在本地找工作,安家立业,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
可这人不争气也没良心,在梁晴的爷爷过世后不仅不回报这份恩情,竟想继续侵占他们家的家产,以为梁晴奶奶没儿没女,总会轮到他。
梁晴的奶奶也很善良,但善心却并不泛滥。
*
处理完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
储旭的这顿生日晚餐终究没能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