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躺在床上点了收款,心情不错,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他已经走去书房换衣服,声音隔着两道门传来,“我晚上要和x主任吃饭,回来可能晚,你别等。”
“哦。”
梁晴一向不会多过问他工作上的事,因为说了她也不感兴趣,干脆闭上眼睛,安心午睡。
储臣换了衣服出来,手里拎着一条黑色的领带正想叫她帮个忙,看见她已经入睡。他在心里头默默输了口气,叫她帮忙系说不定一发狠勒死自己,得不偿失。
*
饭局结束也才九点半,现在纪律严明,不准大吃大喝,也限制消费,很注重风评,总之敏感得很。
他出来的时候身上沾了点酒气,但远远称不上醉。
老陈问他要不要回家,他说不回家,去豪庭洗浴中心。
老陈一听就皱眉,“你在那约了人?不是我说啊,都是结婚的人了,小晴最烦那种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怎么办?”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捏着眉心,“你当我爱洗脚去的?”
“哎。”老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想自己也没有哪句话说的不对。他和储臣认识这么多年,这位年轻老板并非说不得的性格,其实很随和,怎么又忽然发脾气?
难道是两口子又吵架了?
储臣在后面休息,他没什么烦心的事。
工作多了无非是麻烦点,一项一项解决就是了。只是在酒精冲上大脑的那个瞬间,想起梁晴在卧室里打的那通电话,以及频繁出现的前男友的名字。
在梁晴的心里,他只是个不讨厌,能相处的标准。面对这种评价,哪个男人不觉得尊严尽失?
豪庭洗浴中心这俗气又糟心的名字,是曹泰的风格,他出资给他的姘头开出来的,也算是他在城里头宴请人的根据点,什么人都往洗脚城拉。
讽刺的是,他老婆陪孩子在城里读书,洗浴中心跟他自己的家不超过五公里。老陈很轻易就把这些打听到了,连他的孩子在哪个学校,几年级都知道。
也许他在外面养着人,都不避开老婆孩子了。储臣看不起这样的人,倒也是理解,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还是常见的鸟。
老陈把车停到门口就得开走去找停车位,问他:“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几个人过来?”
“不用,你半个小时后把车开过就行了。”
曹泰在楼上正享受得欢快,服务员上去叫人,被老板娘拦住:“你干嘛?知道里面在干什么么你就进?”
服务员低头唯唯诺诺地说:“下面有个男的找曹老板。”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老板娘可不会叫这个不懂规矩的服务员去曹泰面前丢人现眼去,她要自己去,“你猜下面谁来找你了?”
曹泰猛地睁开眼睛,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谁?”
“你猜嘛!”
“我不是叫你给我低调点吗?你他妈是不是想卖想疯了?”粗鄙的中男人骂道,看对方这神情,他还真怕是自己老婆找过来了 。
他不是怕老婆,就是烦她像个泼妇一样闹挺。
“是一个年轻男的,你害怕什么?”老板娘无语道:“我之前没见过,一进门就说找你,在大厅坐着。”
曹泰套上衣服裤子,走到旋转楼梯那儿从三楼往下看,只通过一个头顶就认出来是谁了,他松了一口气,但是回头也很想抽老板娘一嘴巴子,他妈的没事儿跟他开什么玩笑?
“那人是谁啊?”
“跟你没关系。”曹涛扣上腰带便下去了。
“储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曹泰脸上带笑,“还知道我在这。”
储臣说:“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算了解曹老板的。”
曹泰尴尬地笑了笑,“既然你来到我的地盘了,那上楼吧,我请你放松放松。”
“你也不问问我干什么来了,就把我往楼上请?”储臣也笑,“不怕我把你的窝给掀了?”
“储总这是说的哪里话?”曹泰哈哈大笑,又看看储臣,后者翘着二郎腿抽烟,一派闲散的样子,不过薄薄烟雾后面的那双幽暗的眼,看人十分微妙。
“储总有何贵干呐?”
储臣从身后抽出一个文件夹甩到桌子上,说道:“前阵子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出了点误会,差点儿被一个小姑娘给坑了。”
曹泰眉梢一挑,挠了挠肥厚的下巴,“哟,严重么?”
“叫你失望了。”储臣笑了笑,“我看他跟看眼珠子似的,怎么会叫他出事儿?”
“哈哈。”曹泰盯着眼前茶几上的蓝色文件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预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