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仔细想了想,和储臣从旗袍店出来的女人很眼熟,是某天在饭店门口和他拥抱抚摸的人。
她弃了逛街的想法,下一个红绿灯前几乎和黑色的奔驰并排。对方在等待直行,然后她踩了油门,右转开出去,后视镜里模糊能看到,储臣盯着她的车屁股愣了下。
*
储臣让叮嘱老陈把自己送回家,就让他回去了。
进门空荡荡的,这个家没有梁晴的影子,也根本没有女人存在、生活的痕迹。
很热,空气里甚至有植物干枯腐烂的味道,该死,他也很久没有回来了,就跟着她在那个小公寓里猫着。
一个脚都挪不开的地方,呵呵。
他当然想让他的老婆来伺候他,可那是不可能的,他自己踉跄走到饮水机那,接了杯水灌下去,喉咙都要冒烟了。
然后躺在沙发上睡下了。
又一大早被电话声吵醒,钱文东关心他身体如何。
储臣没有醒过来,只是身体某处要疼炸了,一脑门的汗,叫钱文东赶紧来他家里。钱文东急匆匆赶来,送他去医院挂了水,再晚一点人就真的噶了。
钱文东差人去门口买了水果,坐在储臣的病床前削苹果,全进自己嘴里。
“嫂子怎么没在家?”他问道,还以为两人是住在现在的房子里。
储臣刷白的脸色终于恢复点,嘴唇还是干,不耐烦问他:“你来干什么?”
“好家伙,我不来你就死了。”钱文东说,想想又觉得理亏没有说下去,他把胃喝出问题也是因为自己带不动。
钱文东因为这事儿被他爸骂了一顿。
钱旺新把这个项目交给他办,公司里本来就很多人不服,想看他笑话,结果钱文东还真是个不争气的,他能不生气么。
好在这件事被储臣一顿酒给摆平了,他也终于长了记性,今天早上就安排底下的人拿上东西,登曹泰伯伯的家门,赔礼道歉去了。
也叫村里的人看看,他们集团的诚意满满,姿态也低,并不是来跟他们作对的,而是来带领他们致富的。
储臣点了下头,“还行。”
钱文东给他倒了点水,插上吸管递到嘴边,说道:“我他妈也真是没想到,能栽在这里,明明前面那么多程序下来,一路畅通无阻。”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
钱文东回忆起昨天曹泰的嚣张神情来,连储臣都得敬他三分,其实挺不是滋味的,不过是个小老板而已,“他妈的牛逼死他了。”
法治社会,政府都大力支持他们,难道曹泰还能把他们堵在山里弄死么?
储臣眼神威吓,“你是去挣钱的还是拼命的?”
钱文东啧啧两声。
储臣等钱文东自己的气消了,理智一点了,才说:“你自己心里要清楚,阎王好送,小鬼难缠。本身处于高位的本就自视甚高,反而好说话办事,底下的人有的是阴狠办法拖着你,谁也别把谁轻视了。后面动工也不掉以轻心,工地最怕出人命,否则一切停摆。”
钱文东意识到严重性,频频点头,“我算是见识到了。”
储臣的胃还疼,早些年仗着年轻不爱惜自己,现在身体各个器官报复他了。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说挂完这瓶水自己还有事得走。
钱文东吃惊:“我的哥,你不要命了?” 又说:“我打电话叫嫂子来陪你呗,她长得漂亮,你看着也开心,说不定能好得快点。”
“你想死么?”
钱文东嘿嘿笑起来,琢磨一下又说:“储哥,你不会昨晚喝醉到现在,都没让嫂子知道吧?”
储臣不回答这个问题,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一眼,一堆消息没有处理。
“怎么着,”钱文东看着他说,“你真就怕嫂子怕成这样?”
储臣本来心情不算差,心里顿时搓火,拿了包抽纸往他身上砸,“你他妈的没屁放,就给我滚。”
钱文东看他真是发火了,赶紧滚去做事了。
储臣看见微信里,梁晴给他发的消息,问他在做什么。他姑且当做这个是关心。
他并不觉得怕老婆这件事很丢脸,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怕的不是梁晴生气,而是她对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信任,直接归零。
随便扯了个谎回复梁晴,说自己在车场,反正她不会到那里去。
快到中午,水挂完了,他扯掉手背上的针管,径直走出医院。
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也正准备下午去车场,刚到停车场就接到了苏澜的消息,说他上次定的旗袍设计好了,但细节需要他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