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姜笑嘻嘻的,看样子完全没把归墟东君的威胁放在心上:“如果我什么都不说,海若哥哥会对我用刑吗?”
他这么有恃无恐地挑衅,黎海若也没发火,只平静地伸手,轻轻点了点荀子姜眉心的朱砂痣:“这个是他给你点上的吧。”
荀子姜的脸色微变:“你……”
“别惊讶,这个我当年也点过。”黎海若叹息着捻了捻手指:“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为什么要你掺和进来?”
“你说给我点上痣的那位?他是我在酒吧约到的,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荀子姜摸摸自己的眉心,一脸花痴地陶醉道:“海若哥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前男友还是老情人?”
“话可不能乱说。我当年从海里出来就跟着白遊了,跟他没有一分钱关系。”黎海若“梆”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他让你干什么了?”
荀子姜托着下巴,眼角的笑媚得像一把钩子:“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小秘密,我不能说出来的。”
“你是认定了我不会伤你,所以在这里有恃无恐地扯淡。” 黎海若突然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你觉得我会顾念旧情,可你帮着外人算计我的时候,就不能也顾念一下旧情吗?”
荀子姜闻言突然身子一震,眉心的朱砂痣蓦地亮起光芒,接着他用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调“呵”地低笑一声:“真让人伤心,你居然叫我外人?”
黎海若终于收敛了笑容,冷冷地抬起眼,对上面前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含笑的眼睛:“招摇君,别来无恙啊。你居然敢附身混进观星台?”
“一缕神识而已,这小猫儿可是自愿让我点上这颗痣的。”神识附在荀子姜身上的“招摇君”舔舔嘴角:“可惜了,这次白遊居然能活着从平山出来。我看他不爽很久了,他命为什么这么硬,归墟你莫非是命里带旺夫?”
黎海若后退半步,抱起手臂:“是你换了符箓?”
“不不不,他再死一次你该多伤心啊。虽然我想他死,但我不想你和我不死不休。”招摇君笑眯眯地说:“但是我碰巧知道了真正对符箓动手脚的人。你想不想知道?”
“就凭你这个几百年不敢现世、只敢附在人家身上招摇撞骗的废物?能知道多少有用的东西?”黎海若走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你不如告诉我你躲在哪里?也不枉我找了这么多年?”
“啧啧啧,对我这么穷追不舍的,你不怕你男人有意见?”
这时就见荀子姜的手指颤抖着,在桌面上扣了两下。墙角的镜子正对着他的脸,映出他左眼瞳孔中间亮起一道菱花形的纹路。
“不说是吧。”黎海若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没关系,我们抓到你了……”
招摇君勃然变色,还没等作出反应,黎海若指尖弹出的水珠已经落在了他眉心,“啪”的一声,那颗朱砂痣瞬间溶在了水里,从荀子姜的额头上被剥离下来。
荀子姜立刻就像被掏空了身体一样,软趴趴地瘫在桌面上,头埋在臂弯里,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黎海若毫无同情心地上前一推他的肩膀:“起来,告诉我位置再晕。”
“我给你做了十年间谍,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荀子姜软着胳膊,提起刚才的笔,在上面用古语写了两句口令:“他躲在鬼渊的一处隐藏空间里,用这个就能把他抓出来。”
黎海若接过密令,眉头舒展:“多谢了。”
“咱俩什么关系?不用客气。你到时帮我多揍招摇狗逼几巴掌就行。就为了吸引他给我点这个破痣,老娘,啊不,老子装了十年女装变态,还要演一个见色忘义的小傻哔。我呸,他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能哄得我团团转?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的,整天邪魅一笑、自以为是霸道总裁的狗逼。”荀子姜抓着旗袍下摆,毫不怜惜地“滋啦”一声,顺着开衩把布料撕开,骂骂咧咧道:“他本体藏在鬼渊里,灵识被削弱得不足一成,只有他完全融入我的肉身并主动出现时,我才能通过镜子用三生目看清他的藏身处。我真是天纵奇才冰雪聪明,十年都没露出破绽,刚才飙戏的那段简直是小金人级别的……“
黎海若马上安抚他:“这次辛苦你了,你立了功,想去东海玩多久都行,我全额报销加全程陪同,你想看老白跳芭蕾舞都没问题。”
“卧槽真的可以吗?”荀子姜眼睛一亮,站起身在黎海若面前毫不避讳地开始换衣服:“跳脱衣舞行不行?”
黎海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幽幽地拒绝道:“这个不行,只能我看。”
“切,小气。”荀子姜撇嘴,手脚麻利地换上了一身黑色唐装,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正经起来,和之前穿旗袍的妖艳贱货大相径庭:“总算能穿正常的衣服了,那个傻逼招摇君什么毛病,为什么偏偏喜欢男的穿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