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观星台内部怎么争权倾轧和我没关系。只是这次动作太大,动到了我的人。”黎海若转身盯着他,眯起眼睛:“我不信观星台的人,想害他的人我会亲自查出来,你好好配合,我不会动到你头上。”
白遊拍拍顾采衣的肩膀,毫无诚意地安慰道:“没事的,老顾你别怕。一日夫妻百日恩,内子要是动手打你我一定帮他按着你。”
顾采衣嘴角一抽:“我谢谢你啊。”
“这条玉髓太大了,如果强行取出可能会把这座山搞塌。你要不要继续算算这个风水阵到底是什么局?”黎海若退回到白遊身边,继续对顾采衣说道:“如果你不行,我叫东堂的专家来。”
“这里气场太乱,只能靠搜灵阵一寸一寸摸。”顾采衣叹了口气:“你们到一边等着去,我慢慢搜。”
“我也来吧。”洛从云挽起袖子,冲顾采衣一挑眉:“老师您当年教我的东西我还没忘呢。”
顾采衣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白遊见状,笑嘻嘻地伸手揽住黎海若的腰:“老婆,让他们两个忙,咱们到旁边歇着去。”
两人和孔昭一起走到一边,看着顾采衣和洛从云像两只搜救犬一样满地画符。白遊问道:“下面真的是玉髓?”
“回去再和你细讲,总之这里的阴气很重。”黎海若舔舔嘴唇,向往地说:“这种东西最适合我修行了,真想在这上面辟个洞府出来。”
“行,你要什么老公给你买。”白遊偏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带着铺盖和床跟你一起搬过来住山洞。”
这时孔昭突然“咦”地一声,半跪下来,从山壁的一道裂缝里揪出了一片草叶:“海若你看,这里怎么会长这个?”
那片草叶细细长长,泛着奇异的青灰色,和山石的颜色接近,倒是真的不容易被发现。
白遊“嘶”了一声,一直带着笑的脸也冷了下来。
这种草叫“断魂”,根须奇长,靠吸食血肉生存。在古战场上,这种草往往大片大片地生长。也有传说,这种草能寄托亡魂,每一株都是一个战死的英灵。因此,总会有亲眷带着烧酒到染血的沙场上,以酒祭草,算是告慰亡灵。
黎海若修长的手指抚过叶身,轻声说:“这里为什么会长这个?”
他捻了捻还沾着泥土的根须,接着也蹲下身,指尖插入山壁上的石缝里,微微用力,只听“咔”一声闷响,一块西瓜大小的山石被他硬生生地掰了下来。
白遊凑近那嶙峋的断面仔细嗅了嗅,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是下面的味道。”
黎海若:“哪里的味道?”
“我说的是鬼渊下面的味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白遊戳了一下他的腰,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嗯?”
黎海若扬手把那一块石头直接丢到他怀里,砸得他一个踉跄。
“等等。”孔昭一脸迷茫地观察着那个断面:“鬼渊是什么味道?老白你是狗鼻子吗?”
“就是鬼味呗。我在那边闻了十多天,反正不是什么好味。”白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那块山石:“问题是鬼渊的东西为什么会到上面来?”
所谓“平山鬼渊”这个说法其实并不完全准确。因为鬼渊并不在平山内部,而是自成一个空间。平山只是因为地点和气场的特殊性,作了鬼渊的入口而已。
这时顾采衣和洛从云已经结束了搜查。画阵法是一项很耗精力的活,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顾采衣拿着一块小手绢擦着额角的汗,说:“找到了……”
“我们也找到了一点东西。”黎海若拍拍手上的灰:“你先说。”
顾采衣摸出一把围棋子,有黑有白,样子虽不如谢倬之前用过的精致,但也是宝光四溢,大白天也能看出上面流转的柔和荧光。他指尖轻弹,棋子依次落到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阵法:“那条玉髓是整个风水局的阵眼,可以提供天然能量。周围还埋着一些小物件,借着此地的气场,共同组成了这个风水阵。”
“这个阵法是做什么的?我猜不会是镇压那么简单。”
“这个阵法的形状我见所未见,应该是一个造诣相当高的高人,借用平山的气场独创的。”顾采衣指着周围散落的棋子:“棋子所在的点位就是局中之物埋藏的位置,黑为阴白为阳。玉髓不好随意移动,我需要把这些小物件挖出来,才好进一步确定。”
“巧了,我们的想法有一部分重合了。”黎海若云淡风轻地指着脚下:“我需要把这个山头削平。”
“!?”
顾采衣脚下一滑,差点没站住。
他倒退一步,颤颤巍巍地开口:“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