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武神正面迎战的,哪怕在神里面也屈指可数。连现在的黎海若都未必打得过他老公。
流青王垂下眼,轻声说:“那还是动手吧。败在您手里,我在后辈面前也不算丢脸。”
论起辈分,她算是和洛从云的老祖宗同代,这个长辈充得也没错。
话音未落,她手提长剑猛地刺向白遊,同时身后展开了一对巨大又华美的蝶翼,蓝紫底色上的花纹艳红,如同几道淋漓的鲜血。
漫天的鳞粉兜头扑向白遊,如同下了一场缤纷闪烁的亮片雨,场面竟有几分迷离梦幻的美感。
这是凤翼族本体翅膀上附带的鳞粉,口鼻吸入可致幻,过量甚至会致死。
凌厉的剑光比鳞粉来的更快,干脆利落直刺白遊的咽喉。流青王本体剑的剑锋呈一种妖异的蓝色,混在光华炫目的鳞雨里,叫人几乎难以用肉眼分辨。
白遊从容立在原地,嘴角小弧度地一勾,左手依然背在身后,右手拔刀,寒星森冷的刀刃在面前划了个饱满的弧度。
满天幻雨被一刀斩开。
紧接着他手腕一挑,刀尖迎向纵身袭来的流青王,刀背正架住流青王的剑尖。“喀嚓”一声金石相碰的脆响,只听风声里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脆裂声。
流青王脸色剧变,借着冲击的力度猛地向后一翻,翅膀在空中轻颤,身子落在十米开外的空地上。
这一击居然伤到了流青王的本体。
流青王低下头,纤白的手指缓缓抚过裂开一道的剑身,那一道足有两寸长的裂缝居然在她的手底下消隐不见了。
“原来如此,蝶流青是凤翼族的鳞粉所化,可以随时自我修复。哪怕我把你打成粉末,你也能把自己重新拼好。”白遊垂下手,“蝶流青严格来说是凤翼族身体的一部分,族人死则流青灭。但据我所知你们那位凤翼族先祖早就死了。你能保存到现在,究竟是因为那位先祖是半神混血,还是因为你本身已经超脱了凡兵、摸到神器的门槛了?”
流青王理了一下凌乱的鬓发,姿态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了:“二者兼有之。北斗大人,若真排行论辈,我才是当之无愧的兵器谱榜首。只是您太熟悉刀兵了,故意用寒星最强韧的地方去碰我流青王最脆弱的地方,否则碎裂的绝对是您的寒星刀。”
“寒星上次是在大天劫里碎的,就算你真的是把神兵,恐怕也不够格。”白遊冷哼一声,“你本体剑比不上寒星,武力更是比我差远了。你是现在主动被我抓回去,还是想被我打得半死再抓回去。”
连一旁抠脚看戏的洛从云都惊了一下,再次刷新了对北斗“不懂怜香惜玉”的认知。
世人都道北斗白遊心硬如铁,之前在朝廷做将军时,就女色男色一律不近,二十好几了依然无妻无妾。除了身边的少数亲随,谁也不知道他身边有一位神秘的随军“红颜知己”。后来入了观星台,最开始的时候白遊懒得多提自己的婚姻状况,还真有不少不明状况的世家向他示好,想和这位年轻英俊的新晋北斗武神联姻。
当时归墟东君还在主掌东海一带,在人间并不高调。白遊多次强调“我家属是海神”,别人都当他是在吹牛逼。
终于有一天黎海若忍无可忍,亲自去了一趟观星台总部,言笑晏晏地和几位长老喝了杯茶,自此没人敢再为北斗说媒拉纤,见到白遊都恨不得贴墙绕着走。
而面对一个年纪比他还大好几百岁的器灵,就算外表是个姿容倾城的大美女,白遊心里也是生不起一丝多余的同情心。
流青王深吸一口气,眸光突然轻微一动,看向白遊身后某处。
白遊蓦然回头,就见一道蓝紫色的流光自他身后数米处划过,直奔坐在一边吃瓜看戏的洛从云。
对方的目标明确,白遊的寒星刀再快,此时也来不及出手了。洛从云倒也机警,毫无形象地往后一翻,短匕首样子的蝶流青瞬间出现在掌心。
那流光却在他面前虚晃一招,瞬间绕到了他背后,落地现形,一只手臂横空伸出,勒住了洛从云的脖颈。
洛从云看热闹看得好好的,突然受此无妄之灾,身子僵住,梗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倒不是那横拦的手臂有什么可怕,而是手臂之下藏着一条极细的丝线,能瞬间发力切断他的喉咙。
白遊眉梢轻轻一挑:“洛至桓?”
他只是随口一猜,因为他实在辨认不出凤翼族到底有哪些族人。那挟持住洛从云的高挑男子摇摇头:“大人不妨再猜猜看。”
“我猜这个干嘛,你是谁重要吗?”白遊提刀的手垂着,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这位和我非亲非故,却是你们凤翼族这一辈三分之一的血脉,你真要弄死他,我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