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被她招揽的?”
“大概五年前吧。韦峻比我早一些,我和他不算太熟,我被抓了......啊不对,是跟您走了,他肯定不会来救我的。”
“你说给她当打手,都做过什么事?那个陆吾傀儡又是什么情况?”
“也没做什么,我都没怎么离开过昆仑山,连上次梅四娘和韦峻去北安岭都没带我,摆明了是瞧不起我。”陈练愁眉苦脸地抱怨道,“那个大老虎是太玄弄出来的,问我能不能操控它。那可是上古神兽啊,就算死了八百年,血脉里的威压还在,不是我这个半吊子能控制的。所以我没把它做成尸傀,只弄了几根灵线吊住四肢,做成了杖头木偶。”
说到这,他突然来了精神,热切地看着秦风月:“大祭司,您也是巫师,应该知道傀巫的等级很严格,顶级的活傀师天底下都没有几个。您看我做的那个陆吾傀儡的手法,就能知道我绝对没有做活傀的本事啊!”
“行了,你心爱的大祭司不想理你。”黎海若瞪了他一眼,转向蟒妖,“腾,在你背上烙下符文的,和把你做成傀儡的是同一人吗?”
腾点头:“是,我记得,他是先在我背上烙印,再做傀儡的,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这里有个现成的顶级巫师,也省去了不少麻烦,白遊飞快地接上黎海若的思路,问秦风月:“大祭司,这位确实是巫师没错吧,不是什么凤翼族假扮的。”
“确实是巫师。”秦风月终于纡尊降贵地分给了陈练一个眼神,“你姓陈,陈至沅是你什么人?”
陈练挺直了腰杆:“是至于的至、沅有芷兮的沅吗?那是我陈家一位老祖,也是族谱上傀巫巅峰的一位。”
秦风月点点头,将双手拢在袖子里:“我知道了。归墟东君,北斗,借一步说话。”
黎海若一摸墙壁,地牢中间的水潭里缓缓升起一个水膜,在半空一分为二,分别将陈练和腾简单粗暴地裹了起来:“不用折腾了,你直接说。你认识陈练的那位祖宗?”
“我确实认得。那位可以说是千年中最厉害的傀巫。而且他并不是陈家人。”
“那是什么?”
秦风月看了陈练一眼,缓缓地说:“他本姓洛,原名洛至沅,和凤翼族前任族长洛至桓是兄弟。”
黎海若:“......”
他消化了一下这个惊雷,头又开始疼了。
秦风月又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但洛至沅只是入了陈家修习巫术,无法和凡人诞育后代。这个陈练并没有凤翼族的血脉,只是个资质平平的凡人。”
白遊:“若炎明符文真的是凤翼族地不传密法,定不会让外族人轻易得去,更不至于流传到一个凡人巫师手里。我不觉得小金蛇背上的符文是被陈练烙上去的,也许在昆仑山里藏着一个凤翼族在暗地里操控着他。”
“说起来,腾背上的符文,应当想办法给他去掉才是。”黎海若揉揉眉心,“大祭司,你有什么温和的法子吗?”
秦风月:“冒昧问一句,您想到的所谓不温和的法子是什么?”
黎海若一按指节,轻声细语地说:“一张皮而已,不会要了他的命。”
秦风月:“......”
他有点搞不清黎海若是在故意放狠话还是认真的,但看得出来归墟东君此时心情很不好。于是他直接对白遊说道:“那位洛从岚还留在东堂吧,请她取一件丝质白衣,用朱砂在背上画一道相克符就好。”
白遊点头,手掌抚上黎海若的侧脸:“还有什么要问他们俩的吗?”
黎海若揉揉额角,声音里带着点倦意:“暂时没有了。得想办法抓到梅四娘才是。”
“那我们先上去吧,大祭司似乎还有话想问陈练。”白遊上前两步,手穿进水膜,将腾拉出来,“小金蛇交给霜月和洛从岚。大祭司,您请便吧。”
离了地牢,白遊把腾带到霜月和洛从岚面前,交代了几句,就带着黎海若回了卧房。
黎海若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直到进了水银堂的卧室,闻到昨夜未散尽的安神香味,他才轻轻吸了一口气,露出了少许放松的神情。
“之前我们说好,离开昆仑山之后便去一趟梅四娘的家乡,却因为抓了两个俘虏回来而耽搁了。”白遊推着他坐到床上,摸摸他的长发,“后面的事都交给我吧,今晚我便陪你去东海,你在那边休养一阵,我会借用自己人和观星台的势力找到梅四娘,你......留在东海等消息就好。”
他在路上就在心里把理由一条条罗列好了,打算用一天时间软磨硬泡,直到磨得黎海若点头。没想到黎海若非常配合地点头,低声说:“好,你万事小心。那条刀穗不许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