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眉目完全是综合了廖云帆和这姓魏的男人,难到他俩谁天赋异禀能生出孩子吗?还是廖云帆用什么神奇的偏方捏出来的?
他当时也有点心动了。
这时门嘎吱一响,廖云帆从房内走了出来,一手扶着门槛,那男人和小女儿赶忙上前,一人一边扶住了他的手臂。
廖云帆非常自然地将支撑中心移到男人身上,表情不太好:“归墟东君,请进来说话。”
黎海若跟着他重新走到屋子里坐下,他男人充分尽到了“贤内助”的义务,一刻也不多留,扶廖云帆坐下后给他两人倒上了水,盯着廖云帆喝下后,立刻带着女儿出了门。
黎海若开门见山地问:“卜算可有结果?”
“有,他和招摇山确实有些祖上留下的牵绊,而且相当难解。”廖云帆深吸了一口气,“归墟东君,您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他给我留了一个锦囊,说有些东西还不能泄露,要等荀子姜和招摇山牵绊解开的那一天,才能打开看到前因后果。”黎海若的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他当时让荀子姜做了两件事,一是每隔十年就要去招摇山亲手栽一棵树,二是若招摇君在二百年内能重归于世,则要他在招摇君从鬼渊下脱身以后,带着招摇君在人间留驻十年。”
“我当时还没太明白,什么叫‘带招摇君留驻十年’,后来我感觉到招摇君的灵体离开鬼渊,正在找‘天机命’的替身,便和荀子姜一起做了个套,十年期满后立刻出手把招摇君抓了回来。”黎海若戳了一下白遊的腰,“那时你正要下鬼渊,我怕你分心,便没同你商量。”
白遊不甚在意地按了按他的大腿:“临安的魏临渊吗?我确实见过他一面。魏家早年和观星台因为地盘的事闹过点不愉快,硬是把观星台在临安附近的分部占了。魏临渊本来是要继承家主的,但家里掌实权的长辈坚决不让他和观星台祭司来往,他干脆就带着廖云帆走了。”
黎海若点头,叹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我听过一点传闻。”秦风月语气不徐不疾地开口,“廖云帆和魏临渊的修为已近神境,我虽不知他们现在何处,只知道他们并未离世,廖云帆至今仍然挂着观星台二祭司的名号,想来他们隐居是为了规避天道制衡。他们两个确实有后代,可能是缘于某种秘法。他们的后代如今已经入世,观星台仿刻兵符的避鬼符箓就是廖家后人的手笔。但廖家有个规矩,只要是廖云帆的血脉,就必须姓廖。”
黎海若顺手把桌上的梅花糕盘子推到他面前,猛然想起在这位“死而复生”后就没见过他吃东西,又问道:“你之后和他们还有通信?”
秦风月盯着那梅花糕看了片刻,拈起一个礼节性地小小咬了一口,细细地嚼了:“他们唯一的女儿廖萱在十六岁时下山历练,我收到廖云帆的信后便离开观星台,带了她一段时间。”
他居然还带过孩子?
秦风月的脸上竟露出了一点难得的温柔神色,这是白遊和黎海若从没见过的。
黎海若回忆了一下时间,突然说道:“你那时候在人间带孩子么?我记得那段时间你找过我一次,说要我打开东海的保护封禁,想见灵泽一面。我便给了你通行的令牌。”
当时黎海若还以为秦风月突然想通了,打算不计前嫌,去探望抚慰一下重伤的灵泽,和他建立友好关系。
以灵泽那厮的没出息程度,说不定会激动得当场痊愈,堪称人间医学奇迹。
黎海若甚至担心灵泽因为过于激动而当场去世,有点放心不下,便在秦风月离开后也去了灵泽的养伤处。
结果灵泽活得好好的,只是态度很暧昧,对秦风月造访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讳莫如深,但气色似乎见好了一些,伤口处能看出涂药膏的痕迹,甚至能在脸上发现一些“得意”的神色。
“是萱儿提出想去看看真龙,我便带她去看了一眼。”秦风月冷漠地澄清,断然打破了黎海若的美好想象,“她还带了伤药去,我们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
那是自秦风月自尽、灵泽用魂血胆为他续命后他们第一次相见,秦风月面无表情地领着碧玉年华的小姑娘,提着夜明珠制成的水灯,潜入了东海海底。
灵泽的眼睛因为受伤,早就已经看不见了,其他感官也相当迟钝,若没有黎海若的禁制保护,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但秦风月刚打开封禁,他就敏锐地转过头,怔愣了好一会,才轻轻地、颤抖着开口:“是你吗……”
廖萱虽然知道龙王伤重,但显然没想到这一身伤会重成这样,一个没忍住,在旁边“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