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缓缓靠近。
这一次，他抬起手来，放在了玻璃上面。
月笙第一次看清他的手，指尖修长，很瘦，骨节分明，应当是非常漂亮的一只手。
但是上面有很多伤口，刀伤，烫伤，烧伤，还有各种奇怪的。
所以这个疯狂的科学家是做实验从来都不戴手套吗？
男人指尖微微张开，贴在了玻璃上，直勾勾盯着月笙。
月笙疑惑地歪了歪头，天真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奇。
半晌，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缓缓抬手——
娇软柔嫩的手，贴在了男人手掌的位置。
呀，感觉到他的温度了呢。
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两人手心相贴。
男人在这一瞬间瞳孔微微缩紧，随后睫毛颤了颤，狂热中带着欣喜，盯着月笙的手，歪头看了半晌。
她的手好小，比他小一圈，如果真的触碰到的话，可以将她的手完完全全握在手心呢。
他眼中的疯狂加上那点雀跃之后，显得更加恐怖了，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把人撕了吃了。
也就月笙会在这种眼神下笑得出来。
她指尖曲了曲，轻笑了一声，软绵绵打招呼：
“你好呀。”
她到现在说的几个字，全是对他说的呢！
男人的眼睛更亮了。
忽略那里的阴冷和疯狂，像是一个仰望星空的小孩子，忽然看到星星对他打了个招呼。
他动了动嘴唇，竟然开口了：
“下个，死，你想要哪个？”
月笙在这一瞬间，被这声音爽到头皮发麻。
难怪他不说话，这声音实在是太特别太有辨识度了。
嗓子应该是受过伤，所以尤其的沙哑，沙沙的像是风吹过黑暗森林的枝叶，一直从耳尖痒到后脑勺。
又很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生涩的语调更是多出一点神秘感。
不过这倒装句什么情况，没怎么说过话？
月笙舔舔嘴唇，笑了起来：“都可以呀~”
反正，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叫人讨厌呢。
被黑暗气息污染的童话世界，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
男人看上去有些高兴。
即便他面无表情。
他忽然觉得，这个小人鱼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除了让他产生从未有过的狂热好奇心，还因为……
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好像，遇到了同类？
即便她和他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呀，她那么美，他那么丑陋。
男人也学着月笙的样子曲了曲手指：
“你想出来吗？”
第463章 天真绝美小人鱼和疯狂鬼畜科学家（07）
哇，真是心有灵犀呢。
月笙软软地笑了起来：“想的。”
隔着玻璃多没意思，就应该触碰、抚摸、用触感去感受呀~
男人歪头看她，嘴角竟然勾了一下。
带着人皮面具，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僵硬。
但是月笙还是能明显看出来，他在开心。
真想让他揭开人皮看了一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呀。
男人缓缓抬手，月笙见他手中银光闪过。
然而下一秒，那些救火的侍卫过来，大声喊道：
“你小子在这干什么！趁机和人鱼独处是吧！你好大的胆子！”
一边说着，一边竟是顺手拿过长长的矛，朝着男人刺了过去！
男人慢吞吞从月笙的脸上移开目光，回头朝着那侍卫看去。
那侍卫一顿，顿时脸色更加难看。
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这个侍卫本来就和男人脸上这张人皮的主人是情敌关系。
现在便更想杀掉他。
侍卫心中想着，等三更半夜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人杀了。
反正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多死一个也不会引起什么重视。
他自然也不知道，男人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盯着那侍卫的背影看了一秒钟，随后收回目光，又看向月笙。
“等等。”他温柔哑声。
应该是从来不说话，又从来没有哄过人，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
“等、多死几个，好吗？”
大概是太在意这个小人鱼了，他连她的情绪都那么在意。
她害怕了，就杀掉让她害怕的人。
她哭了，就杀掉把她吓哭的人。
她想出来，可是现在还不是好时候，所以他生涩地哄着。
怕她又哭。
还好，小人鱼没有哭。
月笙眨眨眼，身下水面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印在她清澈明亮的眸光里。
她说：“好呀。”
男人松了一口气，睫毛颤了颤，觉得自己心脏变得很奇怪。
月笙敲了敲玻璃，男人抬头，看到月笙从换水的小口子，塞出来一颗珍珠。
“送给你。”她软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