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筹惊讶扬眉,小声追问:“那现在怎么办?”
厉海给他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方案,一是把她爹带走,严刑逼供。
第二个,先别打草惊蛇,咱们假装撤走,过两天再悄悄回来蹲守;冀家肯定是要跟冀姝好接触的,我们悄悄盯梢,直接将人找出来带走。”
范筹眉头紧锁听完,吞口唾沫压惊:“老大,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看还是选第二个稳妥。冀姝好毕竟是他家亲闺女,早几天、晚几天找见都没区别。
再说为了找闺女,严刑逼供亲爹,万一打出个好歹,多伤人和呀。”
厉海点头:“我也这么想,咱们先撤出来,明天你悄悄回来盯住他们家。”
“又是我?”范筹哭笑不得。
厉海脸色仗义:“我车借你用。”
俩人一边小声商量一边慢慢走到厨房门口,招呼正在厨房里“搜查”的霍振庭走人。
但还没等走到门口厉海就忽然抬手挡住范筹,自己也在厨房外停住脚步。
他看见霍振庭一个人站灶台旁比比划划,好像正在与人交流,但语音不详,嗯嗯啊啊听不出来到底在说什么。
——“庭庭,你在跟谁说话?”
第49章 贼喊捉贼
“伊……伊说,在……”霍振庭回头看厉海一眼,然后侧过身把手臂伸直直的指向前方:“那里。”
厉海顺他手指方向偏头往厨房里瞧,霍振庭所指的地方是堵墙。
范筹也探头探脑往屋里瞅,问厉海:“他说谁?”
“大概是个朋友。”厉海小声嘀咕,那些不是“人”的人,好像对霍振庭都没什么恶意。
他问霍振庭:“伊说啥在那边?”
霍振庭仍然高高举着胳膊,脸色苦恼,支支吾吾解释:“伊讲……呀,呃……什么……庭庭听不懂。”
厉海眉头紧锁抬脚走进厨房,到霍振庭面前站定:“伊还在吗?”
霍振庭回头看一眼,摇头:“走了。”
厉海拉他走到刚才所指那面墙跟前:“伊刚刚指这里?”
霍振庭点头。
范筹这时也跟进来,和两人一起查看墙壁,甚至把墙边堆放的筐篓杂物全挪开,对泥灰抹的砖墙又摸又敲。
“这里能有什么?”范筹趴窗台往外探看:“普通砖墙,只有一块砖厚,什么也藏不住呀。”
厉海点头,拉起蹲墙根底下抠灰碴的霍振庭:“庭庭,咱们先出去。”
因为有上次商翠娥炭尸案的经验,厉海下意识把霍振庭抠墙灰的手抓到鼻端轻嗅,不过这回并没有任何异味。
毕竟单层砖墙不是暖山,这薄薄一层,除非剁碎了往砖缝里抹……
厉探长晃晃脑袋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他带两名小跟班转出厨房之后去那道砖墙背后看了看;墙外是条不足三尺宽的过道,几乎紧挨院墙,什么都没有。
厉海问霍振庭:“刚才那个‘人’,是男是女?”
“是姐姐。”霍振庭说。
厉海又问:“伊是啥样子的女人?”
霍振庭:“很瘦……衣裳很宽。”说着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大概是个宽大布褂的模样。
沪城街上已经没有女人穿那种旧款布褂,但满清遗贵厉太太在家里经常穿,所以霍振庭一比划,厉海就明白了。
范筹则已经吓得脸色泛白,捂嘴勉力压低声音,但藏不住惊恐:“鬼……呀?”
厉海咂舌反驳:“你别瞎说,是人,阿拉看不见而已。”
范筹眉头拧出疙瘩:“人?什么人我俩会看不见?我俩又不瞎!”
厉海低斥:“闭嘴,我俩不瞎,但没有特异功能,庭庭从不骗人,阿拉相信庭庭就好。”
霍振庭扭头朝厉海展颜灿笑:“哥哥你真好。”
厉海点头:“等下咱们出去,你们先别说话。”
说着冲范筹呶下巴:“按计划办事。……哎你别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成吗?”
范筹干咽一口唾沫,强自镇定心神,暗斥:“原来无神论者管‘阴阳眼’叫‘特异功能’……册那!我这是跟了个什么人呐?”
厉海若无其事带二人走出夹壁,跟其他楚县警员会和。
治安所老所长面色凝重,问厉海:“找到了吗?”
厉海摇头:“没有,不过……”
他话没说完忽然被老所长摆手打断:“其他话晚点说,眼前有个事情,您跟阿拉出来聊两句。”
厉海被老所长带到门口,这时冀家大门已经被街坊四邻堵得水泼不进,他们当然也出不去。
载厉海他们过来的沪城出租车司机抵墙而立,满脸苦恼,连连摆手自辩:“?不要血口喷人呀!嗯每天工作就是接送客人……嗯哪敢哦!”
(注:?=你/伊=他、她)
“怎么了?”厉海不明所以,扭头询问中年男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