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送君戍故烟(24)

钟攀会意地收拾起杂乱的残局,江御盯着棋局找一个点放空,不舒服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叫他收拾得战战兢兢。

归完子,下意识想把奏言顺手带过,顶着尖锐的目光手指顿时蜷缩了回去。

钟攀心下想,林析沉刚刚定是惹恼了皇上,这会儿生着闷气,“陛下,总指挥忧国忧民,不党不群,独来独往的,也未见得几分异心。”

江御明面上也没有训斥钟攀,顺着话茬接道:“他一家独大,哪里犯得上与别人结党营私。”

窗外的猛禽扑腾翅膀落在方檐上,转着脑袋两只眼睛怔怔望向江御。

钟攀把话题挑开,“宫里除了陛下,还没几个能喂养动它的,毕竟跟了陛下大半辈子,识主!”

有的人呢,沙子吃惯了,怎么可能谈笑风生起来,命该如此,享不了钟鸣鼎食。

“它吃不惯熟肉,常年吃带血生肉,或者生禽,叼回来一嘴毛,难看死了。”

江御很讨厌林析沉背影周围的红墙柳枝,更多的应该是洁白如雪的梨花,书院外矮矮的白墙黑瓦,不是红色。

还有那身鲜红朱霞的官服,总觉得少了几分戾气。

林析沉很早就回府了,燃起一盏灯火闷在书房里奋笔疾书,残影映在屏风上,可以看见经久长立的笔杆,和乱糟糟的桌面。地上还撕扯着卷轴,零落在脚边,不注意便很容易绊倒。

林析沉写完眼睛酸痛,揉了揉眼睛打算找许涧议事,见他在偏院跟林向聊天,温馨的画面深入人心,平白生出几分欣慰之感,他微微颔首,准备离开。

“大人。”许涧回头叫住林析沉。

林向乖乖地随许涧走到林析沉身边。

“有什么事吗?”林析沉木着脸, 做出一副我很忙的样子。

许涧没有说话,林向垂着头也不说话。

林析沉打量许涧的神色,试探地问道:“学堂待不习惯?”

林向点了点头。

这也不奇怪,毕竟摊上林析沉这么个父亲,当初认下林向时朝中人声不少,也怕捕风捉影遭御史参,遣词造句小心翼翼,坊间关于林向身世解释层出不穷,在大环境下难免受到非议。

林析沉对着许涧说道:“请个先生教也行,你看着安排吧。”

说罢转身离去,林向看见林析沉走突然开口道:“那爹会来看我吗?”

林析沉止步不答,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林向一眼,只道:“有人看你。”

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论在姑娘面前花言巧语没心没肺的林总指挥却在自家儿子面前冷脸这件事。许涧将脸埋进双手,仿佛洞悉了林向碎掉的心。

许涧拍了拍林向的肩膀,宽慰道:“小公子不必太放在心上,他对谁都这样。”

林向知道,林析沉只对自己不冷不热。

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吗?

天际晕开最后一抹云霞,火烧云遮天蔽日袭来,犹如奔腾而来的江水,差一个浪花,就压过头顶,势不可挡。

第15章 杀鸡儆猴

风卷残云,晚夜下起雨来,轻轻柔柔拂过明月,洒下如水月光,枝桠倒影落在庭院,随风摇曳,肃穆萧瑟中,一队带刀人马敲响了深宅门钹,主人缓缓开门,门缝拉开,遽然亮出刀光。

林析沉一个下腰躲开横扫,身后的暗卫一涌而上,为首的挑断来剑,拥进院内。

雨露挂在竹叶上,刀剑带动疾风全然滴落在林析沉肩膀上,他靠在院外石墙上数着分秒,一炷香的时间后提起衣摆悠然进院。

院里一片狼藉,几具死尸躺在门槛边犹为碍眼,家丁悉数擒获,林析沉脚尖勾起一把刀,掂量掂量握在掌中,迎面接过一记直辟面门的钢刀,只是腕间使不上力,不敢恋战让对方看出破绽,便侧身承着刀面,对手滑倒在地。

林析沉顺势把刀插进被雨水浸得松软的泥土之中,脚踩在那人脊背上,压着身躯冷言道:“主事好生说,说点我爱听的。”

吏部主事咬着牙,回道:“林析沉!你敢拿人!刑部票子呢?!”

林析沉挪开脚,身旁两名暗卫当即架起孙清仰,另一个亲卫就着孙清仰脸上痛快一拳。

林析沉好整以暇地擦起手指的血水,轻声道:“说点我爱听的。”

圆月高悬,淅淅沥沥的润雨打在油纸伞上,音律无常。

“皇上,臣要参军机处林析沉滥用职权,徇私枉法,没有得到皇上首肯和刑部票子,而擅自查押朝廷命官!”

上奏的正是户部尚书郁丹,林析沉几日不上朝都看得出来他在朝中积攒的声望只高不低,但是他却并没有宴请官员,有意提携,反而两袖清风,仙风道骨的做派。

那为什么有那么多追随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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