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雾听不懂，“什么意思？”
魔魇没答。
莲雾也不纠结，继续往上爬。
越往上走越冷，到山顶的一个平台时，就见不少游客都裹着军大衣，耳朵脖子手指都护得严严实实，张口说话还会吐白气。
莲雾却感觉刚刚好，甚至还想解开围巾贪贪凉风。
想做就做，他解开围巾站在山顶的围栏边张开双手，冰冷的寒风顺着敞开的衣领灌进内里，凉爽之极。
旁边几位大妈看到了，其中一个忍不住问：“小伙子，你怎么穿这么少啊？”
莲雾收回手，笑道：“爬山上来的，有点热。”
大妈十分热情，“那也不能贪凉啊，会感冒的。”
莲雾笑笑，客气的谢过大妈的关心。
正想问魔魇感觉怎么样，就见他正盯着山顶的白云观看，还少见的皱着眉头。
白云观在山顶，他们现在站的是观景平台，想要上道观就还得爬十来分钟的石梯路，这也很好的将单纯来看风景的，和去道观拜拜的游客分开。
莲雾凑到他身边，小声问：“你在看什么？有你的灵魂碎片？”
“不，”魔魇依旧盯着山顶，“是人族修炼者的气息。”
并且还有些熟悉。
他没记错的话，这股气息正是当初他和妖王大战劈开空间裂缝时，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人族帝王。
难道他也来了？
但又感觉不像，太弱小了，比不得当初的千万分之一，甚至和普通人差不多。
和自己一样受了重伤？
莲雾顺着魔魇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发现不了，“这个世界虽然灵气稀薄，但肯定也有隐世的修炼者，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道士和尚不也是其中一种吗？
魔魇没过多解释，摸摸莲雾的头，将发梢的水气烘干，“走吧，去上面看看。”
说不到还能看到那人。
两人继续往上走，可当他们来到道观时，熟悉的气息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先他们一步下山了。
上下山有两条路，倒也没什么奇怪。
魔魇也不失望，有机会再见就是了。
莲雾则一心扑在许愿树和看面相特别准的老道士身上，“我先去买祈福带许愿，然后去看面相。”
魔魇没意见，跟着莲雾走。
许愿树本身是棵大榕树，已有几百年历史，长得特别大也很茂盛，犹如一把大伞的枝条上挂满了红色的祈福带，旁边还有两名道士专门看管。
莲雾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将自己的祈福带找位置挂好，双手合十闭眼许愿：我想一直陪着魔魇，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因为契约，莲雾所想也传到了魔魇心中。
一直陪着吗？
也未尝不可，人族寿命短暂，说不到他还没找全灵魂碎片莲雾就已经老死了。
“如果这就是你内心所求，本王满足你。”
莲雾睁开眼，回头问魔魇，“你刚说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清楚。”
魔魇：“没什么，去下一个点吧。”
莲雾：“行。”
莲雾觉得今天的魔魇怪怪的，要不就是说他听不懂的话，要不就是小小声。
但没关系，能一起出来玩他就很开心了。
一人一魔在道观逛了起来，莲雾还去每个神殿看了看，都是祭拜的信众，四处都弥漫着香火味。
不愧是著名道观啊！
“好多人拜拜，我都想拜了，”莲雾不由感叹道。
魔魇：“他们不是拜神，只是在拜自己的欲望。”
莲雾：“……”
他好像突然懂了在山下时，魔魇说的那句‘幸而本王不吃欲望’了。
那在魔魇眼中，对着许愿树许愿、想跟着拜神的他是不是也算欲望太深？
还是说，是奢望？
更甚则是……痴心妄想？
魔魇正要离开神殿前往下一处，突感莲雾内心所想，回首就见小家伙耷拉着脑袋，像只无措的、没人要的猫仔。
人族啊！体质虽脆弱不堪，仿佛一捏就碎，思想却复杂非常，弯弯绕绕太多，总爱胡思乱想。
他招了招手，“来。”
听到魔魇的声音，莲雾立马调整情绪，快步跟上，“走吧。”
没关系，被嫌弃也没关系，只要能陪着他，不让他一个人就好了！
“别怕。”
魔魇突然拉住莲雾放在身侧的手，学着前方一对情侣那般，将莲雾的手塞进大衣口袋，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本王绝不会丢你一个人。”
因为，你早已是本王的人。
莲雾错愕的抬起头，魔魇却已经站直身，惟独手还被他抓着，依旧塞在大衣口袋中。
并不是他的幻听，都是真的。
“我信你。”
信你永远不会丢我一个人。
……
一人一魔转遍整座道观，终于在一处银杏树下找到了一身道袍的白胡子老头，他面前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厚厚的本子和一只毛笔以及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