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溪一个头上冒出无数个问号。
墨羽和林舒都快笑吐了。
奚凌余怒未消,看了看旁边因为师尊被妖王觊觎,而怒发冲冠的别人家徒弟,再看看自己家,恨不得拱手把他送出去的逆徒,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滚滚滚,看什么热闹,回去抄书,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一百遍!明天交给我。”
“哎,师尊啊,弟子冤枉……”
“你冤枉个鬼!快滚蛋,别在这烦我!”
楚越溪哀嚎不止,被狐朋墨羽和狗友林舒一边一个,驾回青鸾峰了。
罪魁祸首萧洛,对奚长老师徒这种鸡飞狗跳的相处模式习以为常,也没打算解释,直接问:“四师伯,七妖王什么实力,我师尊能赢吗?”
“能赢,当然能赢。”奚凌抱臂胸前,望着前方阵仗,不屑地一笑,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思,“小五天下第一的名头不是白来的,在他面前,若一只普普通通的狐狸也能说得上话,那我们苍穹派趁早解散了算了。”
妖界七妖王,青丘国之主,等于普普通通的狐狸。
话是托大了点,但奚凌是江岁寒的专属医修,自然最了解他的真实情况,他都这么说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萧洛默默地把刀锋还入鞘中,但紧锁的眉头并未松懈多少,忽然,后边的人群沸腾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圣君来了!”鹤童子沐白在前开道,趾高气扬,狐假虎威。
清气充盈的宗门主干道上,雪衣人身姿如松,步履生莲,一头及腰霜发如九天银瀑,纷纷扬扬的桃花雨落在他肩侧,如诗如画。
苍穹派弟子默契了得,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朝七妖王座驾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纷纷朝两侧散开。
被人群遮住的山前空地露出,江岁寒一打眼就望见了那躺在八仙轿里的懒散狐狸。
“就是你?”
一见他来,七妖王云容立马精神了,抖擞地起身来,掌心一闪,一柄银月弯刀扣在手中。
“寒寒宝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来本王与你,已经六万两千二百一十五年没见了,肝肠寸断。”
……等等,这到底是多长时间?
江岁寒算不过来,脸一冷,漠然道:“说人话。”
巧了,云容就爱极了他这般冷冷淡淡,与其他妖艳贱货不一样的风情,抚了抚刀刃,妖冶笑道:“寒寒宝宝,你不会想耍赖吧?五十七年前,你在青丘国摸过本王的尾根,在九尾天狐一族的传统中,被人摸过尾根的狐就是残花败柳,本王多年来孤身一人后宫空虚,都是拜你所赐次,就问你不嫁我,谁嫁我?”
他一口一个“寒寒宝宝”,激起苍穹派众怒,沐白踏前一步,骂道:“呸,你个卑鄙下流无耻的骚狐狸,休要血口喷人!我们圣君冰清玉洁得很,怎么会闲得摸你的破尾巴?你求着我们摸,我们都不摸!”
“就是!天下想娶我们圣君的人多了去,能看得上你?”
“臭狐狸,别白日做梦了,赶紧滚回青丘洗洗睡吧!”
一片掀天的怒骂声中,江岁寒冷清清地站在那,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什么。
五十七年前,青丘国度……
他在识海里飞速翻找着原主的记忆,很快,定格在一个大雪封山的冬夜。
那时,江岁寒奉师门命令去和青丘狐族交涉,要它们交出不久前在东方沿岸霸占去的一片平原,先礼后兵,狐族听话便罢,倘若不听话,直接打服。
狐族贪婪狡诈,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后者。
一干想钻空子分羹喝的狐狸精,被藏雪圣君揍得是人仰马翻,族中最引以为傲的媚术,在真正的无情道面前,比纸老虎都不如。
于是,青丘狐族大败,东方平原回归人族。
江岁寒杀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半跪在一条终年不冻的小溪边,洗手濯面。
忽然,旁边的雪堆晃动几下,一只浑身纯白,唯有头顶立着一撮黑毛的小狐狸钻出来,冻得瑟瑟发抖。
小狐狸很黏人,爬到他腿边,蹭啊蹭啊蹭,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幼弱叫声。
“冷?”江岁寒投下目光,淡淡地问。
“呜呜呜!”小狐狸通人性,疯狂点头。
江岁寒静静看它片刻,放下只手:“上来吧。”
“嗷呜~”小狐狸欢天喜地地滚上去了。
江岁寒双手拢着它,释放出灵力,一点一点为它取暖。
谁知,古有东郭先生与狼,今有藏雪圣君和狐,暖了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经脉处传来刺痛,掀开手一看,竟是那小狐狸恩将仇报,企图吸他的精血!
“……”江岁寒也不生气,运起护体灵压,面无表情地看着它,看着它在眼皮子底下被崩了狐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