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并非都到了明月寨,当了土匪,三位叔公一直都在外面,用他们的法子护住当年损失惨重的矜家兵。
也正是如此,她扬言不带上明月寨的土匪入京,是啊,她带上的,是矜家的兵马。
“寨主,这一打,只怕您的身份瞒不住了。”
“不怕,本来也没想瞒着。”
矜桑鹿不在意这一点,她来京城,就是作为矜家后人来的,怕什么身份识破?
陛下可是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有贺家他们。
只是,还是有一点意外的,京城的勋贵们,知道矜家的似乎不多。
不然西边那一仗,总该有些怀疑才是。
可惜,没人记得他们矜家。
矜桑鹿握着图纸半晌没动,却听到外面武阳侯的声音,忽地轻笑,还是有人记得的。
皇家不也一直记得。
“干活,让那些抹去我矜家痕迹的人,也尝尝消失的感觉。”
矜桑鹿便喝了药,拿着图纸,跟着武阳侯搜查,一寸地方都没有放过。
尼姑庵没有发现,那就是在寺庙了,这里香火旺盛,僧人多,搜查起来,就很麻烦。
到了夜里,也是没什么发现,矜桑鹿也不气馁,要是这么容易找到,那景安侯府可就真的嚣张了。
便先在寺庙住下来,明天接着搜,只是没有想到夜里有人要见她。
“贺家的公子?”
“是,说是有东西要交给寨主。”
“请进来。”
矜桑鹿穿上官袍,朝着堂屋走去,就见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过来。
待他走近,摘下斗篷,可见年轻俊朗的面容。
她见过,工部的郎中,贺二爷的嫡长子,贺知溪。
“贺二公子,你有东西要交给我?”
“是。”
贺知溪的手上提着一个小包袱,迎着月光看着眼前的女子,神情很是复杂。
瞥了一眼夜色,也不耽搁,直接说来意,“待会儿我和父亲要离开京城,去雍州治水,水门的修建,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两三年。
大伯父整理好了贺家的财产,过两天也会带着贺家人,离开京城回老家。短时间内,矜侍郎都不会看到我们贺家人。”
话落,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方盒,里面放着三张地契,还有一个小印章,递过去说。
“这是贺家在京城最大的三家铺子,替那日祖母言语不当,跟矜侍郎道歉。”
矜桑鹿听着,也伸手接过了,便说,“明天贺老夫人就可以从牢里出来。”
“多谢。”
贺知溪见她如此干脆,果真是有将门之女的气度,想到矜家,只觉得心口有点闷。
瞧着眼前洒脱隽美的女子,静默一瞬,将手里的包裹递过去,见她诧异就说。
“我父亲在景安侯的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没人比我父亲知道他的把柄。”
“你......”
矜桑鹿着实惊到了,拧眉看向贺知溪问,“你可知道,这些交给我,景安侯府的人,不会放过贺家?”
话落,猜到什么,就说,“我说过了,矜家和贺家,已经两不相欠了,我向来说话算话,不会再找贺家麻烦。”
“我知道,也相信,不然贺家子弟的仕途早就断了。”
贺知溪不怀疑这个,只是看向矜桑鹿道,“祖父,叔公,祖母,他们有罪就罚,这是理所应当之事,不代表,贺家不再亏欠矜家。”
话落,见她似乎愣住,也只是接着说,“身为贺家的子孙,我亏欠于你,这是事实,可也弥补不了什么,这个,就当是贺家的补偿。”
“你不怕景阳侯府的报复?”
“你对付景阳侯府,仅仅是有仇吗?”
贺知溪瞧她静默不语,忽地微微一笑,“同样是在朝为官,你为江山社稷,连火药都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敢做敢为,不枉朗朗君子,你知道吗,这句话,是我贺家的祖训。”
矜桑鹿看着他半晌,也伸手接过了包裹,利落道,“贺家不再亏欠矜家。”
“多谢,如此,没有了惭愧,我可以毫无负担地去修建水渠。”
贺知溪果真松了一口气,还朝着矜桑鹿行了官礼,也很果断地戴上斗篷,转身离去。
矜桑鹿抱着小包袱,瞧着贺知溪远去的身影,站了小会儿,也转身要回去休息。
却是忽地眼中一亮,有些不可思议,还当自己恍惚。
可眼中的绝色,很真切啊。
“陛,陛下?!”
“嗯。”
“您怎么来了?”
冀闲冥瞧着小跑过来的女子,上前了几步,“朕瞧你活蹦乱跳,这是伤好了?”
“没呢!”
矜桑鹿一听,当即就停下脚步,咿呀喊痛,“陛下,微臣这是忍着呢,不是见着陛下,高兴的嘛。”
话落,瞧着隐在夜色里的俊美身影,眼眸轻动,真诚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