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家画廊的开业,令主殿下让他作代表。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主上指名要他过来一趟,就是必须完成堂令。虽他跟画廊的东家并不认识,令主却说二人有些渊源。
姚问卿,宁宸渊的女人。
三年前的事,言封心后来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一些,那位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几年,“宁宸渊”这个名字在主子的面前几乎成了禁忌,谁也不敢跟她提及。
宁宸渊落入了青沙江中,尸骨无存。令主花了不少时间打捞,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当年送仙桥上那件事闹得很大,不过明面上盖的严严实实。
说法还是那些套路,玉阴山上发生了天然气的泄露,偶遇极端雷暴天气所以发生了爆炸,造成了山体部分塌方。
山下的送仙桥在塌方中受到了不小的波及,桥下河道出现断层所以桥墩沉了,这才发生了桥体垮塌的惨剧。
至于护城的那座四象天星道宗伏魔阵形成屏障无法通行的原因,也有专家出来解答。
说是温室效应引发的某种罕见天气现象,与地球磁场有关,呼吁大家爱护环境。
民众或许不信,一时众说纷纭,可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下面民众可以忽悠,可上面的人就必须要个说法。宁宸渊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脉在这个时候就发挥出了作用。
有些势力颇有微词,陆章手段雷霆,也没有翻出太大的浪花。极个别想要抓住不放挑事的,最后全都撞在了枪口上。
天妖一怒,业火红莲,无人再言。
至于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言封心也不方便再问。
只知道后来令主回到船上的那天晚上,她将自己关在房间发了一通疯。
“尸骨无存?宁宸渊,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有何资格去解救苍生!你真当自己是大罗神仙,不死之身?说好教我弹琴的,你就是混蛋!混蛋——”
令主砸光了那一屋子的东西,其中还包含她最爱的那尾琵琶。
他与宁宸渊有过交集,却一直无缘得见。
他给对方送药时候,隔着手术门是一次;
他躺在手术台上,那人用绝魂印救下自己的命算一次;
令主暴露【天妖】实力,封锁青沙江时候又是一次;
还有今天画廊开张,令主让他前来贺喜。
闹市中一条还算僻静街道里,不算太大的门面外摆着好些花篮,墙上木质门牌上刻着【白衣】二字。
言封心把车停在对面的车位上,刚开门下来就听见转角的墙梗底下猥琐的站着几人在那看稀奇。
“没给堂口上交钱就敢开张,这老板可真是懂事嘛!”
“前儿个让人去摸了个底,好些是个年轻的女娃子开的,模样长得还挺标致……”
言封心眼睛微眯,眼神陡然闪过一丝寒意。
他正想出手就发现有人已经先他一步。
几个小喽啰被下面的人捂了嘴,拖得远远的直接带去处理了。
言封心捧着鲜花走了过去。
路边站了一人,穿得西装笔挺的在那点烟。
似乎忘了加油,Zippo打火机有些打不燃火,他正在那摇呢。
“你也来了?”言封心问。
那人正是【三棱宁冢】的军师——箜篌。
箜篌早看到言封心了,这家伙跟【三棱宁冢】的关系挺复杂,严格意义上他还得叫上一声“少主”,可惜言封心去了【天妖】,现在已经位列堂里四王的弑岚王了。
箜篌看了他一眼,颔首算是招呼过又在那研究打火机,不过嘴却没闲着。
“不止我,你那老东家【西岭鬼阁】也来人了。背街上棺材立了一排,阵势跟拍鬼片儿似的。”
终于把烟点着了,箜篌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吞云吐雾。
“啧,算算时间这都三年了,好像这人还能活着回来似的,都跑来看个鬼么?”
对于箜篌的揶揄,言封心未置可否,低头看了眼抱着的花束。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送花了。
依旧是令主喜欢的鹤望兰,变了又没变。
虽说人走茶凉,可总有些人是不会被遗忘的。
“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这种人久呆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言封心明白令主的意思,他过来这趟就是表明个立场而已:姚问卿的身后有【天妖】的撑腰,那些想动她的人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
那宁宸渊的女人到底不是暗夜世界里的人,门前一束花,屋角一尾红莲印,足够了。
离远一点,才是对她这种普通人最好的保护。
画廊这种东西,属于另一个圈子的事。
欣赏之人,赞美欢喜;不爱的人,弃若敝履,各花入各眼而已。
姚问卿的画技不错。天赋与努力,还有不可多得的灵性二字,看她的化作总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