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问过,是你解释不出来,难道我还要留在这儿,看着你们洞房完再听你解释吗?”
第70章
裴喻上前几步, 站在月妩身后,道:“郡主若与温大人有话要说,我可以避开, 不会打扰二位。”
温慎转过身,看向他们, 忽然觉得荒谬至极:“裴公子是要将洞房花烛留给我?”
“若大人想, 我自是毫无意见。”裴喻扬着唇, 眼底一片平静。
温慎越看心中越气:“不必,我与郡主也不算什么明媒正娶,不过露水情缘,想必在郡主心中也不值一提。此番就当我未曾来过, 明日我自会向众人解释,是我认错人了。”
“为何不听我解释?”月妩看向他,沉声质问。
“我已问过……”
“你以为八年时光,是我可以用几句话解释得清的吗?”
温慎脸色有些挂不住:“你也知晓八年了,你可给我传过一次信?来寻过我一回?”
“每日都有人看着我, 我如何传信?”月妩哽咽, 上前拽住他走,“你跟我来!”
他在原地顿了一会儿, 还是没忍住动了脚, 只回头吩咐一句:“杜宇,将谌儿带出门,去马车上等我。”
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杜宇走出来,抱起温谌,转头就走。
温谌趴在他肩上, 看着远去的两人,
道:“娘不和我们回家吗?”
没有人回答, 月妩只是脚步一顿,拽着温慎朝前走,裴喻不缓不慢地跟在两人后面。
“让开!”月妩吼了门口的侍女,大步进了门,翻来翻去,找见了装信的箱子,抱出一沓给他看,“我日日都在给你写信,可我一封也寄不出去,我连独自出府的权利都没有。”
他接过没有署名的信封,一封封拆开,快速又仔细览过去。
月妩就站在他跟前,笑着伸手去摸他的脸:“我还给你孩子做了好些衣裳,你一定想不到我现在的女红做得有多好。才开始那几年,我每日只能写写信,做做女红才能将时日熬过去。”
他看了几封后,没再拆开,一封封略过只看个日期,弯身去箱子里继续将剩下书信日期也全都看过。
的确是才开始那几年的信格外多,几乎一天一封,上面的墨都有些褪色,后来越来越少,一月一封都已不错。
他单膝跪地,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人。
是此人,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代替了他的位置,是书信逐渐减少的罪魁祸首。
他放下信,缓缓起身,一阵头晕目眩,讷讷道:“谌儿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为何要走?你还是不肯信我吗?”月妩一慌,又牵住他。
他摇了摇头,轻轻挣开,拖着步子往外走,喃喃几声:“我信了,我信了……”
其中的曲折不易,他已无甚心情再去了解,忽然觉着,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比这个结果要好。
是他来晚了。
“我先走了。”他垂着头,越过裴喻,踉踉跄跄几步,扶着柱子站稳后,又继续几步。
月妩想上前追,可院门口中来内侍打断了他们。
“哟,温大人为何从此处出来了?”内侍扶了温慎一把,“陛下还说邀大人去宫中对弈呢,今日天色已晚,只能是改日了。”
温慎扶住墙边,有气无力道了声谢,摇晃着,走远了。
月妩要去追,被内侍拦下:“在外头寻了一群没见着郡主和裴大人,问过了才知晓原来都是在此处。”
“大人有何事吗?”月妩着急忙慌看向那道背影。
“陛下有圣旨。”
月妩一愣,跪下接旨意,裴喻也走过来与她跪作一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阳郡主温厚恭良,至善至臻,蕙心兰质,克勤克俭。先办纺织学司为民谋利,后开粮库救助灾民,慈心向善深得朕心,今特封为平阳公主。钦此。”
内侍笑眯眯收起圣旨交到月妩手中,扶她起身,小声恭维:“这从古至今,非圣上亲生女被封为公主的可没有几个啊,陛下真是宠爱公主啊。”
“多谢陛下。劳公公与舅舅转达,说我明日便去宫中向他请安。”
“陛下近日朝政繁忙,明日未必有空接见,不过臣会向陛下转达的。”内侍眼睛都笑眯起来了,“这圣旨本该是公主与驸马拜堂成亲时宣的,为的就是个喜上加喜,不想应是臣来晚了,还请公主莫要怪罪。”
月妩摇头:“此事与你无关,公公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