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茶杯。”月妩伸出脚尖,在他膝盖上踩了踩。
他猛然回过神, 慌乱接下茶杯,转身往桌边去,轻轻放下茶杯,背对着她道:“往后、往后……往后莫要这般了……”
月妩未答话,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见他还未有要过来的意思, 便问:“你不睡了吗?”
“睡、睡……”他垂着眼,脚步凌乱, 一股脑儿晃到炕边坐下。
月妩如藤蔓般从他身后缠上去, 在他耳旁轻声问:“你不喜欢吗?”
他下意识点头,又急忙摇头:“没、没……”
月妩手从他腰间越过去,一把握住,在他耳旁轻笑:“明明就有感觉,还嘴硬。”
“这样不好。”他转过头, 急急解释,“那处不干净, 往后莫要如此了,当心染上什么病症。”
月妩在他肩头亲一下,又在他喉头处亲一下,最后吻落在他唇上,与他额头相抵,启唇轻语:“不会的,我方才闻见了,没什么气味。”
“小妩!”他低斥一声,被月妩缠着脖子勾去了褥子里。
黑暗逼仄的空间里,他们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月妩摇了摇他的脖子,轻声诱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方才是什么感觉?”
“……”他沉默一瞬,回想起方才直冲脑门的酥麻感,忍不住又有了感觉,良久,哑着声胡诌,“并未有何感觉。”
月妩微微抬腿:“骗人!没感觉,那这是什么?都烫着我了。”
他又沉默,如实道:“有感觉,只是我形容不来。”
“那你喜欢吗?”月妩放轻了声音,如羽毛一般轻柔。
温慎又沉默,而后点了点头。
月妩一把掀开被子,深吸几口气,紧紧抱住他,嗔道:“那你还说不要我这样?”
“我……”
他正要解释,被月妩打断:“我觉着是干净的,我愿意这样的。”
她亲吻他:“温慎,我愿意的。”
“小妩,唉……”他轻轻叹息一声,扣住她的后颈回应。
到无法呼吸时,自然而然分开,她还抱着温慎的脖子,眼神更加湿润浓稠,紧紧黏着他:“温慎,我爱你。”
她忽然紧紧抱住温慎,似乎要与他融为一体:“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温慎被勒得几乎要窒息,但还是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轻声回应:“小妩,我也爱你,我也爱你。”
她渐渐平静下来,手臂慢慢松开,靠在他的怀里,牵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在地愿为连理枝。”
“在地愿为连理枝。”温慎重复一遍,在她发顶上亲了亲。
她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抱住他的腰,含糊不清道:“夜深了,要睡了。”
“睡吧。”
“还没吹灯。”
“我会吹的,你安心睡就是。”
翌日,她起得稍迟了一些,等醒时温慎已走了。她匆忙吃了两口饭,牵着羊往学堂里赶,惹得小羊咩咩叫了一路。
温慎正在站在学堂中间,举着书册,一一向学生提问。他穿了一身灰布衣裳,身姿挺拔,神色专注。
她悄悄躲在门口看了好久,直到听到有人喊,才依依不舍离开。
“家里的活儿刚忙完,今日来得晚了一些。”周天气喘吁吁,周芳看着倒还好。
“不晚不晚,我也才到不久。”月妩摆摆手,腕上的银镯子晃荡几下。
周天一眼瞧见:“这是新买的首饰吗?”
月妩抿了抿唇,眼中带笑:“我昨日生辰,我相公买的。”
“夫子昨日生辰吗?我们都未祝贺!”
“我自个儿也忘了,反正生辰每年都要过,你们明年再祝贺我也是一样的。”
“那怎能一样?”周天高声反驳,“旁的我也不会,就针线活还看得过去,不如给夫子绣个手帕吧。”
周芳在一旁附和:“那我给夫子绣个香囊,往后那些干了桃花瓣可以放进香囊里,挂在床头。”
月妩拱手行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都笑着应下,一同往老路上行去。
刚讲过新字,正在反复认识中,周天忽而叹息一声。
“可是有何烦心事?”月妩问。
周天摇了摇头:“只是想到我娘已在给我相看亲事,心中有些烦闷。”
月妩惊讶:“你不是还有两年才及笄吗?”
“不到两年了。不过,这对我爹娘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周天扯了扯嘴角,露出与年岁不相符的哀伤,“真羡慕夫子能与丈夫琴,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