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白的话,破竹听了都要愣一愣。
偏他家世子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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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
梁菀已通过管家的嘴,将她生病的事让满侯府都知道。而她自己也已躺在床上,病容满面。
秋风将药抓回,给梁菀看后就去熬药了,等了一会儿,秋风端着已熬好的药碗过来,递给她:“二夫人,您起来喝药吧。”
梁菀虚弱地撑起身。
抿了口药汁。
极苦的口感,她喝进去皱了眉头,仔细再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似乎与她自己写的药方有点出入。
但梁菀又没尝出到底哪里不对。
她的医术并不是很精,全因当初学医术时时间不够。师父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教她时,已离她要来长安不远了。
她原本是生活在乡下庄子里,自她儿时起便一直有个师父在身边,教她一切匪夷所思的才能。
师父挺神秘。
常常神出鬼没。
而梁菀又想到,如果没有她被家中人接到长安,就没有秦丰然上门提亲,明明她那时刚到长安不久,整日里连门都不出,根本认识不到什么人。
特别是男人。
可她还记得秦丰然上梁府去的情景,男人身着甲胄,一身正气,张口道:
“我倾慕梁家小姐已久,那日寺中一见便久久难忘,日思夜想,想聘梁小姐主持家中中馈。”
第39章 他的惩罚
梁菀的母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士农工商,她家便是最低贱的商。
而梁菀与她的父母更没感情,甚至她父亲突然说要将她接回家,都让她感到惊愕。
能嫁给秦丰然,已是她父母觉得最高攀的事,她就算对这门亲事再不愿意,可父母已将秦丰然彩礼收了,没过多久,她就以续弦的身份嫁入侯府。
嘴边的药汁冷了,秋风瞧她喝个药停顿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歪头觉得奇怪。
“药碗拿下去吧。”
她吩咐。
她给自己开的方子,是让自己会出汗、头晕,症状很像感染风寒的方子。她喝了药后便躺在床上,等待药效发作。
不知过了多久。
她睡的迷迷糊糊,身上出了一层汗。晚膳了,她没胃口吃,便让秋风将门关好,她有些冷。
说到底,这装病很大原因是霍凝,这少年最近缠她缠的有点紧,她实在没什么好办法。
她只想静一静。
她想,千不该万不该是俩人不应有交集,从夫君逝去的那个灵堂,到近来霍凝回朝。
梁菀莫名感到胸口憋闷,如被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息不断。
她浑浑噩噩撑起身,目光看向珠帘外,那里,好像站着个人影。
梁菀不确定,喊了声:“秋风?”
可又自己摇摇头,否定,不太像。
她闷地,又想脱衣。
坐在床边,丝缎的被子从肩头滑到腰间。她没在意外面的人影,吞咽口水,将身上仅有的薄衣解开带子。
衣袖掉落。
她听到一声笑,很熟悉,应是她认识的人。
梁菀又抬眼朝珠帘深处看去。
人影没了。
是梦吧?她在心中暗暗想,把脱掉的薄衣叠整齐放在枕边,正要继续躺下,忽然让她发现了什么。
她睁大眼睛,重新看了自己手臂一眼!
红疹!
密密麻麻的红疹不知怎么已占满了她整个手臂,再仔细瞧,还有身上!
她顾不得其他,连忙下床穿鞋,来到房中的镜前——
脸上!连她脸上都有!
倏地,她床帐一边的屏风走出一道身影,依然耀红的红衣,衬的少年精神抖擞。
霍凝的身影出现在铜镜里。
惊得她蓦然捂住上身,从旁抓起衣服套上。又是这样!他神出鬼没,夜夜翻窗过来,无论她怎么挡都没用!
霍凝用手拨了拨屋中燃烧的烛火,笑:“嫂.嫂睡够了吗?”
“你!”她被弄的语塞:“你什么时候来的?”
霍凝算着时间,“不长,从你脸红身燥开始。”
她压住心口,“你别胡说!谁脸红身燥了。”
霍凝双手一箍:“难道不是?你瞧你现在眉含秋水,眼似泛波,我听说生病了?啧,这病症挺稀奇。”
霍凝抬步向她走。
她向后退。
她的厢房本没多大,两人一退一进走不了几步路便能触壁,她双手碰到冰凉墙壁后,再看霍凝逼近的身影,不禁闭眼喊了声:“你,别过来了!”
“出了这么多疹子,让你装病。”
少年笑意盎然,而梁菀听出其中意思,蓦然抬头。
“你做的?!”
少年毫不遮掩,“也没做太多,不过给你那个小婢子一副药让她混着给你喝了。”
“霍凝!你为何总是要这样!”
她嗔目望他,对他的举动始终摸不透目的。她微微仰视,瞧少年与她之间隔了半米的距离,四目互绞。